白乔晞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却柔软地笑了。

后来阮时晔到学校了解，才知道她那些话的意思。她没有父母，是被一家教会收养，教会资助她上学，但只到大学毕业。

他想，他的姑娘原来并非天生冷漠，原来她只是孤独了太久 。

后来的许多日子，他每周总要去找秦世川谈几次生意，秦世川不在的时候，便是白乔晞负责接待。

连韩助理也看出端倪，每次只要是阮总来，接待的人选必定只有白乔晞。

而白乔晞并未在意，她本就是助理，或许和阮时晔还算聊得来，所以秦总派她接待。她觉得无可厚非。

再同阮时晔提起考研的事，已经是很多天了。她已经了解了他的口味，正俯身给他倒白水。

他说：“其实没那么难，如果乔晞愿意，我倒是有个朋友......”

“不用了。”她打断他，知道他是好意，但仍摇头，“费用太贵。”她现在虽在秦氏当助理，但职位不高，且刚过了试用期。

连租房都要货比三家，更遑论出国。

阮时晔却像早有预谋，“乔晞不是会画画吗，有没有想过拿去卖？”

白乔晞有些怔然，随即摇头，“有同学试过，但三流以下画家太多，没那么容易。”这是实话，纵然卖出去价格也十分低廉，凑不齐她要的费用。

阮时晔倒胸有成竹，笑，“那如果放到画廊呢？”

白乔晞莞尔，“哪儿有那么容易。”办画展需要的是名气，或者财力。就算只是放到不入流的画展，也并不容易。

阮时晔却不再问什么，只道：“如果乔晞愿意，或许可以试试。”

白乔晞的画就这样被放进了荣宁的画廊里，阮时晔看着工作人员装裱，觉得十分满意。荣宁却在一旁愁眉苦脸，“我的一世英名，一世英名！”

孙勖假意将他抱到怀里，安慰：“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荣宁起身便是一脚。

画倒是放进去了，还在挺显眼的地方，但两个月过去了，却无人问津。阮时晔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掏钱把画买了回去。

白乔晞其实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件事，阮时晔打电话来祝贺的时候，她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虽然并不是特别高的价，但的确早超过她那些画的价值。她想了想，觉得或许应该请阮时晔吃个饭。

餐厅是阮时晔选的，鲜花音乐，资本主义情调，符合他的品味。白乔晞盘算了下，口袋里的钱吃完饭应该还有剩余。

餐厅里灯光幽暗，带着蓝色的异域情调，慵懒的大提琴不知在哪里拉奏，弥漫在四周经久不散。

白乔晞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人，但服务生走过来，却像早与她熟识的模样，将她带到正中那张桌旁。

上面早已布置好一切，红酒、鲜花、蜡烛，连餐具都是精挑细琢的艺术品。白乔晞又在心里盘算了下，口袋里的钱吃完饭不知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