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晔还没有来，服务生向她点头，“您稍等。”然后再也不管她地退了下去。

白乔晞等得有些没耐心了，其间给阮时晔打过两个电话，但没人接。她疑心他太忙，或者忘了。

正准备起身，弥漫在四周的大提琴音却忽然止住，清泠的钢琴缓缓弹奏，梦幻般如流水潺潺。

——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她的动作放得慢了些，顺着钢琴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那个背影修长笔直，在她眼前渐渐明晰。

灯光变幻了色调，有薄雾朦胧，四周的墙壁也变了景象。她听到海浪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然后越来越近。

钢琴声止，大提琴音远远地缭绕，天衣无缝。她仿佛看到有人走过来，在迷离的月光下，在漫天的星辰里。

他向她走来，手捧玫瑰，身姿挺拔。他脚下是细沙的轻语，而他单膝跪下，“美丽的小姐，请接受您忠诚的爱慕者。”

白乔晞在一片怔然里看着那个人，他越来越清晰，又越来越模糊。他就在她面前，却又在那片朦胧的薄雾里。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事，那些很久远却一直存封在她记忆里的事。

她想到那个黑衣白发的男人，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然后回过神，接下玫瑰从容地摔在地上，转身出了餐厅。

她不知道阮时晔有没有追上来，只拦了辆车，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给秦世川打了电话，她知道这种时候他还没回家。电话通了，那边带着嘈杂。秦世川在上次那家会所，她便让师傅调转了车头。

今晚，那些话必须说出来。

但她到时，阮时晔却已经在那里了。是秦世川给他打的电话，今晚的餐厅的表白他们都知道。

而白乔晞忽然个秦世川打电话，他觉得疑惑而惊讶。

包间里仍旧有很多人，男男女女，有几位少爷是白乔晞没见过的面孔。她也看到了阮时晔，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进来，看着她关了音乐开了灯。

然后她走到秦世川面前，手里握着话筒，宣誓一般：“秦世川，我喜欢你。”

全场震惊，知情的几个人睁眼看着，险些掉了下巴。王梓岩的八卦精神最足，但这种时候却也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连秦世川也反应了好几秒，目光扫过阮时晔时并不敢有片刻停留，然后拿出手机调出个号码，递到白乔晞面前。

“我女朋友，你要不要跟她说？”

白乔晞沉默了很久，扔开话筒，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三番五次带我出来？”

秦世川看向阮时晔，又转回头来：“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误会了，很抱歉，不过，对你有意思的一直都不是我。”

房间里的人大约都猜到了眉目，目光落在阮时晔身上。他倒是镇定自如，只端起面前那杯红酒，从容不迫地喝下。

他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杯子被荣宁握住。白乔晞的目光也转过去，然后看向秦世川，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走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