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晞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阮时晔去重新热了早餐。他很少做这种事，也并不拿手，但现在却心甘情愿。

白乔晞有些惊讶，看着厨房里的身影，问：“你怎么来了？”

他转过头，阳光从厨房的飘窗透进来，带着轻盈的颜色，涟漪无声荡漾开来。而他的唇畔，分明流连着白乔晞从未见过的温暖。

“准备好吃早餐。”他对她说，声音像他唇畔的笑容那样温暖。

白乔晞怔怔地站在门边，很久才点头，“好。”

等她洗漱完毕，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牛奶有点糊，你看要不要......”

话还没问完却被白乔晞打断：“你很早就过来了吗？”

她问得很真诚，但他却没有实话实说，只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刚到。”

“哦。”白乔晞低下头去吃早餐，并没有再问什么。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阮时晔起身收拾碗筷，白乔晞不好意思，抢先站起来，“我去吧。”

“没关系。”

“你坐下。”她已经从他手里接过碗筷，其实她并不喜欢做这些。但既然他做了早餐，她洗碗便公平合理。

大约没有做惯这些事，几个碗洗了很长时间，收拾厨房也是难题，她手足无措。但阮时晔从沙发上斜眼看过来，却觉得那系了围裙的身影也是一道养眼的风景线。

他忽然想，如果这就是岁月，他愿意陪她一起变老。

可这个想法只在那么忽然之间，又很快地在他心里湮灭。他并没有想过结婚，至少现在还不想。

早餐已经是最后的借口，阮时晔送白乔晞回学校，却再也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周末的上下班高峰并不明显，但路上车辆仍旧很多。

阮时晔在车流中，故意放慢了速度。白乔晞认真地看着窗外，对车内那点小心思毫无察觉。

不知什么时候，她忽然回过头，“其实那房子空着挺可惜，可以考虑出租。”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阮时晔却想到昨晚下车时她那句话，忽而笑，问：“乔晞要租房？”

白乔晞莞尔，不置可否。

她的确要租房，不过并没有打算租那么好的。只是这些日子看了许多房，条件设施都很差，租金却离奇贵。

而阮时晔那么好的房子空放在那里，她觉得实在浪费。

阮时晔认真地看着前面，没听到她的回答，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乔晞在准备考研吗？”

白乔晞本来已经扭向床外的头又扭回来，看了他几秒，才答：“还在考虑。”

阮时晔笑笑，又问：“有没有理想的学校？”

白乔晞想了想，“学油画的通常都想出国。”

“哦？”阮时晔挑眉，嘴角弧度渐深，“想去哪个国家？”

“意大利。”她脱口而出，但又觉得太过简洁，补上一句，“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阮时晔笑笑，没再说话。

白乔晞又将头转向窗外，过了半晌，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者有钱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轻轻将头靠在窗边。阮时晔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她的下文，转过头，正好看到阳光从她的侧脸旁洒下来。

静谧而美好。

于是他说：“会有机会的。”

白乔晞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却柔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