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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挽香
但是方才和裴小姐带来的丫头绿意接触,听绿意说,她并不是裴小姐的贴身丫头,甚至连府上的二等丫头也不算,今日只是偶然被带出来的。可小姐的帖子是昨日就送过去的。和父亲政敌的女儿见面却不带熟悉的丫头,可见裴小姐在府中身份尴尬的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了。既然父女不睦是真的,那么裴小姐总要为自己打算。加上今天这一出,找小姐帮忙也就成了必然。”
令嫣然和凝眉一边走,一边说。走开了许久方才想起来今日来除了打压裴眠,还想跟挽香阁求一支安神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这次回了令府,令嫣然就一直睡的不好。加之最近烦心事多,愈加不好。
于是主仆两人只得原路返回,往挽香阁而去。好在阳春时节,正是阳光最为喜人的时候,倒也不觉得辛苦。待主仆两人有说有笑来到挽香阁,正看见骆云磬一身白衣站在柜台前倾身同沉挽香叙话。面上还是带着那一方面具,令嫣然站在挽香阁的门口,逆着光看过去,那白衣黑发的青年仿佛谪仙人一般遗世独立地站在那里,连带着周围的环境也如仙境一般。
骆云磬虽看不清面容,但沉挽香正眉眼弯弯掩着朱唇,显然两人正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这样美妙的和谐的场景,不知怎么的,令嫣然看在眼里,只剩下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苦涩。
一时间主仆二人都没说话,还是沉挽香最先发现了两人,笑意盈盈地将两人迎了进来。令嫣然虽不喜欢骆云磬,却顾忌着沉挽香的面子,收起心中的不快,打趣道:“我还道今日姐姐怎生这样有性质,却原来是有贵客到啊?”
沉挽香也不跟令嫣然客套,笑着说道:“他算什么贵客啊,不过就是做生意还过得去罢了。令大小姐才是真正的贵客呢。小姐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么?”
“正是,方才一时疏忽,忘记了。”令嫣然来到柜台前与沉挽香说话,早晨在沉挽香手里被细细研磨的香料此时已经看不到了,“我近日里睡的不好,人到了下午又觉得十分困乏,怎么睡都不起作用。我嫌药石苦涩,又想姐姐妙手,所以想问问姐姐可有什么法子。”
沉挽香听完,爽快回道:“这有何难。”说着,伸出手来将令嫣然拉的靠近了自己一些,越过柜台将鼻子凑到令嫣然的颈见闻了闻,放开手,只说让几人等候,就进内间去了。三人方才说话之时,相距原就不远,如今令嫣然被沉挽香往柜台前一带,不仅离沉挽香的距离只在呼吸之间,距离骆云磬也不过半步之遥。
自从令嫣然进来,骆云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令嫣然,等沉挽香挑帘进了内间,才幽幽说了一句:“真香啊。”
还不等骆云磬的话音落地,令嫣然已侧身闪到一边去了。心中又气又恼,面上绯红。令嫣然原本就不喜前日里骆云磬对苏家的一番言辞,如今见他言语如此轻薄,心中更是愤恨。只一时着恼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二人就这样各自立在柜台两边,一直沉默到沉挽香从内室取了香出来。沉挽香打帘子出来,见两人的情景,笑道:“我道怎么这半天也没来一个客呢,原来是我这四方小店里装着两尊宝相庄严的佛呢。”
随后,小心将香料包好了,细细吩咐令嫣然道:“这东西虽不金贵,但小姐既求个好觉,也只能受点麻烦了,这是五日的量,五日之后即便没有用完,小姐若想安睡,也只能再往我这里来一趟了。”这一点令嫣然倒是无所谓,挽香阁里总是若有若无泛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即便无事,她也喜欢过来走动。多来几趟,就只当是来闻闻梨花香了。
这边令嫣然还未答言,那边倒是骆云磬先开了口,道:“怎么这样麻烦?我看你上次配给我的不也是安神的香料,怎么不曾听大哥提起还这样麻烦人?我都用得,令大小姐还用不得么?”
听闻此言,沉挽香先是一愣,随后半嗔半怒道:“我道公子今日怎么这样有雅兴,一大早就到我这小店来,原来是要砸我招牌呢!二公子用的香,哪一回不是大公子提前派人送来香料药材,今日我若给了令大小姐,只怕后一日就交不出大公子定给二公子的香了!”
“那倒无妨,近日我睡得还好,你若已经配好了,就先拿给令大小姐吧,大哥那边我会去说的,改日让他再送些药材过来就是。”仿佛知道令嫣然要推辞一般,骆云磬接着对令嫣然说道:“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这点东西只当是给小姐赔礼,多事之秋,云磬还望小姐保养身体。”
骆云磬这边说完,沉挽香那边竟也转了口风,道:“东西虽不贵重,好歹是二公子一番心意,令小姐就收下吧。从前可没见过二公子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的。”
“可我听姐姐方才的意思,这东西即便不贵重,只怕也难得。我实在不敢收。”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香囊,“我有这个也足以应付了。”
“倒不是东西有多么难得。二公子用的香叫浮光,里头有一味配料,因除此而外再无用途,市面上买不着,二公子要的量又大,是以麻烦了一些。分出一些来给小姐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效果好,既然二公子有意,小姐就不要推辞。”说完,复又进了内屋。
“二公子今日一早就来了?”令嫣然听了沉挽香的话,目光凌厉地盯着骆云磬。
“是啊。”骆云磬仿佛没有听出令嫣然言语间的冰冷,声音还是淡淡的。
“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你啊。”
“你!”令嫣然抬头正对上骆云磬灼灼的目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气愤地拂袖而去。
等到沉挽香从内间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骆云磬一个人默默盯着梨花木的柜台发呆。骆云磬听见珠帘的声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沉挽香看,问道:“好玩儿?”
沉挽香倒也不怕他,挑着眉回道:“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既然你的关心说不出,我替公子说了,也是替公子关心令小姐。怎么,公子觉得不好么?”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就替我把这香送去令府给她吧。送之前,记得帮我加一味苦杏仁儿进去。”
“我记得公子从前提起,令小姐对苦杏仁儿过敏。”
沉挽香说这话时,骆云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这话,骆云磬回头深深看了沉挽香一眼,沉声道:“你记得不错。”
沉挽香看了看手中的香料,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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