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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3章 复仇

我骑着本田C70,终于到达位于玉溪和昆明之间的那个旧火车站。

上午十点半,我把摩托车推进车站百米外的树林停好,用一些蒿草掩住。

连沁陶今天一定会来,因为这是连沁陶经手的最后一个拆除改造项目。明年,他就会退休,移民去加拿大。那时再想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混在观看奠基仪式的人群里,我盯着走在最前面的连沁陶。他踌躇满志地和边上的人交谈,手舞足蹈,自信得仿佛能主宰一切。

我越走越快,连沁陶的背影越来越近。我勾了勾手,袖子里的钢锥落在手掌上,冰冷坚硬。

十米、五米、三米。

连沁陶猝然倒地,脖子上的鲜血如喷泉般把天空映红。

人群惊慌失措,没人注意到我。

我回到树林,戴上头盔,发动本田C70,驾着摩托车从树林另一边驶出。没有牌照,即使被监控拍下,也不可能有人认出我。

我尽量只选小路,朝着中老边境飞驰。摩托车加速到八十公里,头盔外的风声呼嚎,让我觉得一切是那么虚假。

连沁陶死了,他真的死了。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复仇的快感?没有。紧张或害怕?同样没有。我希望他死希望了十年,他突然真的死了,我只感到一阵莫名空虚。

我只是知道,谢黎黎在天上可以安心了,因为那个害她的人终于死了。

只是,这一切诡异非凡。

经过玉溪、普洱,六个多小时后,我又重新回到中老边境。我找到那条凌晨进来的野路,钻进山林,越过国境线,往营地驶去。

回到营地已经是天将擦黑。

我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点着营火,那根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左手断指处又重新一跳一跳地疼痛。可能因为麻木的缘故,疼痛只停留在手指那里,并没有向上延伸。我拆开纱布,重新上了药,包好。

我无法抹掉脑海里连沁陶死时的那张脸。那双小眼睛从没像那一刻似地奋力睁大,充满疑惑。他最后一刻在想什么?他是否会为曾经的过往后悔?一切已经不得而知了。

天黑后,我又给营火添了些柴,便控制不住地沉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断指处的疼痛似乎有所减轻,又或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粉丝们看到的直播最后一个镜头是我在镜头前展示包扎好的断指,那几乎已经是两天前了。很多粉丝在频道里留言,询问我情况如何。

我无法回复,因为按照计划,营地里没有网络。

我回想去年拍的那段视频的每一个片段,填补进从昨天早上到明天的这段空白应该天衣无缝。

所以还是用去年录的那段视频好了,毕竟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很难再不露痕迹地完成这次野外生存活动。

事实上我也毫无心情。

我整理一下背包,食物能吃到明天这个时候,水也足够。

所以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营地里等。

这将是非常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我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想去年拍那段视频时的过程,直到我自己都恍惚觉得,我其实一直在营地里哪地没去,在断了一截手指的情况下,努力完成着这次野外生存。

有多少年没见过连沁陶了?十五年,还是十六年?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但是,每当我想起谢黎黎的眼睛,我就不能不让自己继续下去。

谢黎黎不该死的,该死的是连沁陶。

当年我跟连沁陶一起做生意,初时还感觉良好。

但是我慢慢开始觉得,连沁陶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虽然有很多人来往,但是很容易看得出来,连沁陶并没有什么有交情的朋友。所有的人都是有求于他,或者是被他有求。

但每次连沁陶说“老张,你是我兄弟”时,我都下意识地忽略那些看法。

我认为我是多心。

连沁陶有个司机,老王。说是“老王”,其实比我和连沁陶小不少岁,只是长相颇老,有一种勉强的世故。

可老王并不是个精明的人。

他会经常犯些低级错误。比如在雨夜里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场而忘记关窗;车子剐蹭却不敢告诉连沁陶,自己偷偷修了车,又在报销里混杂发票希望老板发现不了。

不一而足。

可是连沁陶不好糊弄。他每次发现这些事都会把老王臭骂一顿,再扣掉他半个月的工资。

老王虽然背地里不满,却从不离开。

他说自己是个没本事的笨人,不知道到离开连沁陶还能干什么。

有一次连沁陶让他一大早去帮人接新娘。老王前一天刚开长途回来,虽然还没恢复过来,却没办法,嘟嘟囔囔去执行任务。好在一切顺利,忙了一天回来,总算没犯什么错误。

第二天连沁陶把老王叫到办公室,让他把人家给的二百块辛苦费和两盒中华烟交上来。

老王有点意外,但还是照做了。

我能看到他脸上明显的尴尬和无奈。他离开办公室时甚至对我笑笑,但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连沁陶并没有和我讨论这件事。也许在他看来,这再正常不过。那是我第一次开始觉得,也许连沁陶并不是我想像中那样的人。

不过,在谷底的人终究还是抱着残存的希望。

我总想,我和老王,在连沁陶眼里毕竟是不同的,况且那是他亲口承诺过的东西,我挣的只是提成,利润的一小部分而已。

那句他常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老张,你是我兄弟。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什么是墨菲定律的——有可能发生,而你又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一定会发生。

在做了一笔正式的项目后,连沁陶让我去公司领取佣金。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桌上摊着扎成一万一万的成捆纸币。他说,老张,这里是三十万利润。这个项目是孙老大打的招呼,我要给他二十万。剩下十万,按我们说好的,你拿百分之五。

他从一捆一万的纸币中点出五千,把剩下的扔给我。

你的,恭喜啊,老张,他说。

我一时有些糊涂。原来连沁陶答应我的百分之五提成,并不是合同额的百分之五?他说的这个利润,是去掉关系佣金的利润?原来孙老大要的佣金竟然这么多?

这个我找的产品、熬了一周通宵策划和操作的,利润率有近百分之三十的项目,我只能拿到五千块?

我抬眼看到站在角落里的老王,他眼睛里好像带着一丝嘲笑。

他仿佛在说,老张,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我拼命挤出笑容,嘴上说着谢谢连总,把那五千块钱收起。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不笑。

但那天我终于知道,连沁陶那句“老张,你是我兄弟”,我恐怕是太认真了。

当然,发现被人利用,而且是被当成兄弟的人利用,还不足以让我动了杀心。

我原本以为我只是又踩到了一垞屎而已,只要找一块粗糙平整的水泥地,擦干净鞋底继续上路就行了。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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