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三天三夜，顾念雪也照顾了她三天三夜。

每次睁开眼面对的都是一成不变的顾念雪的脸。她多少次梦中醒来期望自己所看的，哪怕只是个影子，就算只是穆谦辰被灯光投射在墙壁上的光影也好。

第四天，她终于见到他了。

苍白的脸泛起点点红晕。她以为她会是欣喜，结果泪珠滚落脸颊，颤抖的唇吐出的字让她自己的心揪得生痛：“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顾念雪告诉她孩子没了，可是她想听他亲口说，她对他还抱有幻想，抱着希望。

“死了。”

晴天霹雳。

她晕死过去，再醒来是在穆谦辰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孩子？穆谦辰，那也是你的孩子。”

她的肩膀被紧搂着，曾经多么期待这一幕，终于实现了却是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穆谦辰性格偏执，为人阴狠，她知道。从她第一天遇见他的时候她就懂得那种眼神只有来自地狱的人才会有。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会无情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我们不需要孩子。”

他的回答更无情。

萧楚雨无力挣扎出他的怀抱，穆谦辰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唇沿着她的鼻子亲吻着，然后是双颊，唇。

夺走她的呼吸，含住她的柔软。

萧楚雨欲推无力，欲罢不能。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对一个人彻骨的恨。那种深深的，浸透骨头里的恨意几乎要淹没了她。

她唯一能做的反抗便是咬他。

启唇，用自己的牙齿，狠狠咬向他的唇，他的舌。

穆谦辰也不躲开，只是用自己的唇更深的包住她的，口水混合着血水，与她狠命纠缠。

落地窗的窗帘随着微风轻颤，窗户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花海。风吹过激起阵阵花浪，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白色的裙下摆曳地而动，有着瓷娃娃脸的顾念雪手中托着红枣银耳汤和一些小点心，都是穆谦辰交待说萧楚雨喜欢吃的。

她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泛着骄傲的红晕。照顾穆谦辰的女人，她乐意照顾每个穆谦辰曾经的女人。她也想知道究竟她们比起她顾念雪是败在哪里？

长相，内涵，还是家世？

经过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将里面的场景展现无余。

穆谦辰压着萧楚雨久久，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外，疑视着他们。空中有碎花飞过，不少沾在她乌黑的秀发，或者洁白的裙子上，将她点缀得像从天上掉落人间的花仙子。

玻璃窗上映着她的影子，美丽，傲气，可，为什么看到穆谦辰和萧楚雨在一起，她总会觉得自己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忧虑和不安？

“谦辰！”

她没有识趣的走开，而是端着食物视若无睹的走进房间。然后，她亲眼看到他们在激吻，相互咬得鲜血淋沥也不肯松口。

大脑皮层划过痛楚，那是由心传来的痛。

穆谦辰吻过女人，当她的面他吻过无数女人，她从来都一笑了之。

连母亲都提醒她会不会太宠这个男人了。她有自信，无论他过尽多少千帆，最终她的怀抱才是他的港湾。她欣赏那些女人对穆谦辰的痴迷，以及她们的美丽，但她更喜欢欣赏她们的落败，尤其在见到她之后的自惭形晦。

她想冷静的欣赏这一切。

“谦辰，楚雨需要进补和休息。”

她轻轻将东西放下，白玉般的手轻拍着穆谦辰的肩，穆谦辰突然感觉到外力，猛的回头，变成黑色的眸子满是戾气，就是这眼神骇了顾念雪一跳，而她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跟着穆谦辰五年的顾念雪最能分辨他说话的语气是开心还是不悦。显然，她和往常一样平常的动作惹怒他了。

“刚刚。”

平复了心情，眼睛在睥睨床上的萧楚雨时装满了厌恶，只一瞬，很快就消失变成了同情与关怀。

“放下吧，我来喂她。”

“谦辰。”

穆谦辰说什么？他来喂？他几时对自己玩腻了要扔的女人大发善心了。

“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