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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曲归莫离
闭上眼,一阵风拂过耳畔,好不聒噪……
哥哥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洛霏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自己骗自己一辈子,看不到,听不到,但一个人可以骗自己多久?一辈子?一年?一天?甚至是一盏茶的功夫?其实这要取决于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勇气,欺骗别人尚且需要勇气,更何况是欺骗自己。
掩了掩眼帘,她望着欲湖,欲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湖,夜里看它可以倒映群山,倒映苍穹,明如镜,清如雪,但白日里它却浑浊,漫漫无边……
同样的一曲归莫离司马默唱出的是对母后的思念,而她唱出的就像这欲水般浑浊,就像这欲水般漫漫无边。
尔雅和高和对视一眼,然后默默低头,守在一旁。
身后的人由远及近,尔雅回头一看,眉头颤动,瞟了一眼高和,高和点点头两人一同回避。
洛焯牵着澹台博雅的手站在她身后,等她回头,洛霏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不能逃避了吗,真是一群残忍的人。
她淡淡回头,“皇兄,皇嫂”
“霏儿,你在避着我们”
“有吗?呵呵,皇兄想多了”
“霏儿,我和你皇兄都很担心你”,澹台博雅松开洛焯的手,上前抚上她的手臂,却不料被洛霏甩开,她冷眼望着她,“我是一国之后,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嫂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澹台博雅讪讪的收回手,回到洛焯身边轻声叹息,洛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落在洛霏眼里却长满了刺,刺得她千疮百孔,双手紧紧握拳,眼泪悄悄地的滑落,又被她不着边际的擦去,“要恩爱请你们回去关上房门慢慢恩爱,本宫没兴趣做你们的观众……”
洛焯的瞳孔瞬间收缩,“霏儿!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礼的话”,看了看四周,他低声说,“你为什么要在皇宫里种那种东西,幸好你皇嫂正好路过,看到那个女人跟踪你,帮你把东西处理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司马默眼皮底下做这些事有多危险,还有,那个神秘人,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不要管,总之你什么都别管”
心里火辣辣的,根本没心情听洛焯说的什么,她背过身去,眼神瞬间阴霾,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她离间我和哥哥,简直不可饶恕,“本宫累了,这里的风景不错,两位慢慢欣赏,告退”
“霏儿,为什么非要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猛地回头,嘴巴张开,微微的颤抖着,眉心紧皱,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洛霏漠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哥哥总有一天要统一七国,身边决不能有一个碍事的女人,只有她,才配站在哥哥身边。
“霏儿就是小孩子脾气,别在意”,“臣妾明白,皇上,我们回去吧,比良王不喜欢我们到处走”,两人相携离去。
不远处,司马默淡淡地观望着一切,“啪!”的一声,一根树枝折断,闭上眼,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洛霏没走多远,突然想起刚才洛焯说的话,让她什么都别管,神秘人……秀眉轻挑,难道……
她猛地掉头往回跑,尔雅和高和愣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回到刚才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失魂落魄的低着头,忽然,地上的一对脚印吸引了她的视线,蹲下身捏了一小撮土在鼻尖轻轻的嗅着,高和急忙趴在地上为她牵着裙摆,洛霏皱了皱眉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往回走去。
会是他吗?这里的泥土很特别,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加急。
天牢里,阴冷的空气侵蚀着这里每一个人的每一寸皮肤和心灵,被人遗忘已久的司马拂荑蜷缩着坐在角落,铁窗外又传来铁链托在石板上的声音了,‘哗啦啦,哗啦啦’,她的心断断续续的抽动着,猛的冲向铁门,“‘啪啪啪!啪啪啪!’来人啊放我出去!来人啊!我是王的女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洛霏!洛霏!”,直到喉咙嘶哑,她才无力的沿着牢门滑下,跌坐在地,捧着脸默默的流着眼泪,没有人理她,因为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咔嚓’是牢门打开的声音,她惊喜的弹起,“王,王!”,门打开,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本能的退后,戒备的看着她。
“您可快点儿,我在外面守着”,狱卒对她说。
杜常欢点了点头,走进牢房,狱卒将牢门锁了起来,然后走开。
“你是谁,本宫没见过你”,后退两步,指尖隐约闪现着银光。
“呵呵,臣妾进宫不久,贵人不认识很正常,自我介绍一下,臣妾是杜才人”,她微笑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鄙夷,有嘲笑,就是没有同情。
司马拂荑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她,“是不是洛霏让你来害本宫的,你们觉得本宫不够惨,要来整死本宫你们才甘心,是不是!”,她抬起手猛地冲向她,脚步有些不稳,被杜常欢轻易闪过,“呵呵,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衣衫破旧,跟一个乞丐有什么两样,想来掐我,你有力气吗?”,捻起绣帕掩着鼻息,“真臭”
“啊!我要杀了你”
杜常欢灵巧闪身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拉,“啊!”,她吃痛的抱着自己的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你听着,我和洛霏不是一伙的,相反,我和你一样,都想让她死,她死了,然后是张芊,她们是我的绊脚石,所以必须死,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就和我合作,我知道你精通毒术,你帮我毒死她们两个,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松开手,厌恶的用绣帕擦拭着手心。
“毒死她们……难道你不知道,洛霏吃了露草,百毒不侵……呵呵呵呵,要下毒我早就下了,还用得着你说”,毫不介意地上有多脏,她随意的靠着墙根坐下,嘲笑的看着她。
“露草真的可以百毒不侵?”,她一脸怀疑的看着她,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不信。
“无知……”,她才不会傻到相信她,她现在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她,除了司马默,任何端着姿态和她说话的人,她都讨厌,最好全部死掉才好。
“如果不是毒呢,不是毒的毒……”,杜常欢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司马拂荑不屑的说,“这世上哪儿有不是毒的毒”,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等等,不是毒的毒……不是毒的毒!”,眼中恶毒的光芒突然迸射开来,杜常欢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睛慢慢圆睁,“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司马夏拂荑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过来,我告诉你”,杜常欢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迟疑片刻,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缓缓地靠近她。
“再贴近点儿……”,蛊惑的声音召唤着她,杜常欢将耳朵靠近她的唇边,“传说,在西牧的山涧里有一种极为细小的虫子,这种虫子以血为食,以肉为居,只要你能找到这种虫子,呵,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细小的虫子?西野山涧里?这只是一个传说,你想糊弄我”
“我和你一样想要她死……”
杜常欢思索一番,“如何才能找到”
“这种虫子在夜里会发光,要用血引它们出来……”,轻轻的气音回荡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异常诡异,杜常欢抬起头,一脸深思,“对付洛霏麻烦些倒无所谓,那张芊那个贱人呢?”
“我只想要洛霏死,其他的,是你自己的事”,拨弄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眼神有些疯狂。
“你……”,深吸一口气,“如果张芊不死,你一样不能出去,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既然你不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不急”
“等等……”
“怎么,想通了”
“你看看你的手心”,她嘲弄的望着她,嘴角轻勾。
“呵呵,别和我耍花样”,她不以为意的抬起手,“啊!”,她惊呼,“你对我做了什么!”,只见她的手心赫然多了一块红斑,脸刷的一下白了,顿时花容失色,“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快说!”
“七天之内,想办法把我放出去……”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你可以不怕,但是七天之后,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就会一点一点的腐烂,最后,只剩骨头……”
回到东苑儿,杜常欢在院子里与孟溪音擦肩而过,交换了个神色,各自回房,管事儿嬷嬷打开房门看到她们两人,急忙退回房间,把门关好,上次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嬷嬷,你帮我们演好了这出戏,好处少不了你的”
“两位小主饶了我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要杀头的”
“嬷嬷,杜妹妹可没我有耐心,我愿意陪你耗,可是杜妹妹等不及了……”
“老东西,如果你不按我们说的做,我保证,明天会有人很意外的……发现你的尸体……”
那两个女人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惊得她一身冷汗。
杜常欢回到房中,佘雨正好把苏惜的筝取出来擦灰,关上房门,她嘲弄的说,“人都死了,还对着这些个死物怀念个什么劲儿”,佘雨轻叹一声,没有理她。“要是真想她就干脆下去陪她好了”,听到动静,顾芊眠从对面房间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自己找地方坐下,杜常欢挑了挑眉,倚着柱子翻着白眼,“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姐妹同心同德……”,“呵呵呵,呵呵呵呵”,佘雨停下手上的动作,痴痴地笑了起来。
杜常欢皱着眉头,“你笑什么”,顾芊眠起身走过去挨着佘雨坐下,将筝抱起放在腿上,“同心同德……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你”,只见轻挑,筝声起,佘雨轻启朱唇,“春风扬起十里尘,终成落花残叶梦。梦里梦外三千丈,敛尽红妆花捉弄。花捉弄,花捉弄,山重水远难相共。难相共,难相共,偏偏轻舟载不动。难相共,难相共,偏偏轻舟载不动”,杜常欢冲过去,夺过筝一把摔在地上,“你还唱这该死的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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