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穿得十分随便，反正被禁足也出不去，顶多就是小七和老皇帝会来，用不着太过注意形象，加上起晚了，直接将长发随意绑了垂在背后，别说未施粉黛，连个耳坠子都没戴，若是有人将她看成男人也不奇怪。

可皇后大家广陵，她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留出一个时辰来给她穿衣打扮吧？

“瑶妃这是在吃什么时候的饭？”皇后一步一摇的进来落座，先是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待对上她的视线，便笑着打趣了一句。

雪瑶忽然感激起昨晚卖力嚎叫的自己，操着一副暗哑的嗓子，道：“可能是昨晚睡觉着凉了，今天头脑昏沉，就起得晚了些。”

这名副其实的嗓音，装饰装不出来了。

进么头一句问候，她说的声音极小，她没怎么注意，如今听她嗓子竟然成了这样，皇后顿时万分关切，“打不打紧，要不要本宫帮你叫太医过来瞅瞅？”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在云阳之时，因为自幼体弱，久病成医，一般风寒而已，不用找太医了。”

皇后点头，“那你就自己斟酌着办吧，本宫是怕你因昨天之事上火，所以今儿个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吓出病来，还真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小孩子。

后面半句，她没说出来，不过，看着雪瑶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见她不便说话，就随便说了几句这后宫间的客套，也算是含蓄的说明了一下，昨天的事儿不算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就是，都是自家姐妹，她也是真要责备她。

雪瑶听得认真，态度诚恳，而且，还很懂事的说明了自己在管教下人方面的不足，声称要跟皇后娘娘好好学习云云，当然，最后还不忘，有一搭没一搭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惋惜之情。

蝶衣和喜鹊到底都是小姑娘，就这么没了，却也让心里有几分难过。

皇后自然也要劝她几句，基本上便是下人犯错死有余辜的意思，让她不用太过介怀。

她连连应着将皇后送走，饭菜都还热乎着，马上坐下继续。

旁边的泽兰却是有点担心，“昨天冬梅还来看过蝶衣，万一皇后知道她还没死怎么办？”

雪瑶故意那么说就是想炸一炸这皇后的心思，她若是心里没鬼，蝶衣死活其实关系不大。

不过一个犯了点错的小小宫女，谁会总惦记着她的死活，除非她知道什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事。

她就是想让皇后知道她说了谎话，她若是来问，她自有一套说辞等着，若是不问，那就证明蝶衣的死活真的不重要。

“等她知道了再说呗。”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说太多话，真心痛苦，索性卖了个关子。

下午，她跟衡芜讨论起合欢梦的改良版配方，心里诸多不解等着他答疑解惑。

比如，这合欢梦一开始配出来的时候，衡芜是拿谁来试药的？他要是也拿自己试药，晚上梦见的对象又是谁呢？

她真是十分好奇，好奇得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吩咐泽兰在一楼候着，没事儿不许进来打扰。

当年衡芜小小年纪已然医术卓绝，要不然也不会十六岁就被招进太医院跟一堆老学究研究药学。

他及冠之年，皇上为了表达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将云阳镇安将军的女儿，皇上的义女，玥郡主赐婚给他。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玥郡主悔婚嫁给了尚书之子，结果大婚当晚，洞房花烛之后，她却趁着丈夫熟睡割腕自杀了。

当年这事儿轰动一时，无奈雪瑶缠着他要真相的时候，他烦得不行，直接将她吊在了树上，若是不是少昊找她，还不知道要被吊到什么时候。

此刻，衡芜见她笑得一脸鸡贼，直接甩了个嫌弃的小眼神，“你这嗓子，不是着凉的过儿吧？哼！”

她打个寒战，“师父，看在我保护措施做得这么好的份儿上，您能不能用正常的声音跟我说话？”他那个不阴不阳的嗓子，简直比福公公的还要柔媚，听完耳朵要怀孕啊！

“为师当年配出方子自然是直接给皇上用，通过他的反馈再做改良。”衡芜一边称草药，一边十分傲娇的说，声音依旧九曲回肠。

雪瑶叹口气，只得忍耐，“父王怎么可能甘心当你的小白鼠？”

“这药是要给他用的，自然要他的感受才有价值，若是我用自己试验，那就是给我配的药，说不定他不喜欢。”他将她加量的淫羊藿改得比原来还少，转而加了大量合欢。

倏尔挑眉，一脸媚笑看着她，“看你今天的这样子，昨晚上是挺激烈的啊，怎么样，要不要跟为师说说，让为师也为你调配一版？”他抖抖长眉，若是嘴角再加个长毛的大黑痣，都能开店赚钱了。

雪瑶也不示弱，玩着自己的马尾巴，别过头，“师父啊，徒儿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想想男人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所以为师才要帮你。”他说得十分中肯，说话间已经踱步到她跟前，伸出一指，挑了她的下巴，“跟师父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

雪瑶对上他微眯的眸子，忽然觉得他变回男声，让她浑身不自在，连心脏都要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