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臣掀了掀眼皮，说：“爸在楼下。”

江海在楼下，秦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江以臣大吼大叫的。

秦笙人绞成一团，背过身，懒得理他。

江以臣问：“要看医生吗？”

秦笙闭了闭眼，平静了呼吸，说，“你出去，我熬一会就好了。”

静了静。

秦笙终于如愿听见了关门声。

……

第二天就是秦笙S大报道的日子，秦笙起了个大早，刻意避开了江以臣的起床时间，和江海打了个招呼，自己挤早高峰去学校。

江海本来想劝秦笙在等等，等着坐江以臣的车一块去学校，但秦笙执意自己走，江海最后也就作罢了。

报道第一天很忙，秦笙先去宿舍报道，摆放了行李，紧接着去参加系大会。

秦笙去晚了，她刚推门进大会教室的时候，讲台边上站着的人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

秦笙迎着那人的目光，整个人微微僵硬。

江以臣？！

他不是比她高两届么？

他怎么会在他们法学系大一新生的系大会上？

难不成他也是法学系的？

秦笙背脊一寒，在他的眼皮底下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江以臣仿佛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开始演讲。秦笙用手指戳了戳边上的女同学，问了两句，才明白过来，江以臣竟然是法学系天才人物之一，系主任求了他好几次，最后还求到江以臣父亲那去了，江以臣今天才肯来给新生演讲。

他演讲的主题是“我们为什么要学法律”。

秦笙一边听一边忍不住感慨，怪不得江以臣说话总这么毒，原来他是个学法律的。

江以臣讲到收尾的地方，声音一顿，目光像镁光灯一样，追在了秦笙脸上，“这位同学，你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学法律。”

人群微微躁动。

秦笙一脸懵逼，迎着江以臣的目光，站了起来：“……”

目光交织，江以臣走下讲台，往秦笙这个方向走了两步，后重复，“为什么想学法律。”

秦笙握了握拳头，心想不能输了气势，朗声道：“因为我需要。我需要法律来保护我自己。”

自秦笙有年纪起，她就没有了双亲，舅舅把她抚养长大。但舅舅家自己有两个孩子，舅舅又常年打工出门在外，舅妈经常让她干重活累活，舅舅家的两个孩子经常欺负她，没有人保护她。

她想有一样东西能保护他自己。

所以她想学法律。

江以臣神情寡淡，下幅度点了点头，下结论说：“嗯。一个很合理也很自私的答案。”

底下顿时起了哄笑声，江以臣走回讲台，继续演讲，再没有找人回答问题，也没有再看秦笙一眼。

秦笙坐在位置上愤愤地盯着江以臣，恨不得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这厮是不是存心要她难堪？

……

好不容易熬到演讲结束，江以臣下了讲台，走出教室，秦笙深吸一口气，连忙追了出去，人横在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喂，江以臣！”

江以臣抿抿唇。

秦笙口不择言：“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江以臣眼镜片反着光，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