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站在江以臣的门口，不敢敲门。

她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刚刚江以臣那句“我没那么土的妹妹”。

秦笙握紧拳头，仿佛要靠这种自我激励的方式汲取勇气。她想着楼下还有江叔叔和白阿姨在等她和江以臣吃饭，最终一鼓作气，叩响江以臣的门。

门里没声。

难道江以臣不在？

秦笙又敲了两下，里面还是没人答应。

秦笙咬咬牙，豁出去了，“哥……以臣哥，吃饭了。”

就在她喊完的一瞬，门咔擦开了。秦笙直愣愣地盯着斜靠在门框边上的男人，不由倒退一步。

江以臣盯着她因为羞赧而起红的两颊，眸子一眯，冷淡道，“秦笙？”

秦笙不自觉点点头。

“第一，不要在我书房外像鸭子一样乱叫，很难听；第二，不要来敲我书房的门，我讨厌被打扰；第三，”江以臣顿了下，忽然逼近秦笙一步，使得秦笙不得已撞上她后面的门框。

江以臣突地伸出手，朝秦笙脸的方向靠近，秦笙连躲闪都忘了，直愣愣地看着江以臣，身上跟栓上了发条似的，紧张的要命。

江以臣手顿在半路，低低地讽笑一声，淡淡说：“第三，你头发这么油。你不打算洗洗吗？”

秦笙浑身僵住。感觉头有千斤重。

她从遥远的小城乡下赶过来，拿着这么多行李，要坐公交坐轮船还要坐飞机才能赶到这里，风尘仆仆，头发怎么会不脏？

江以臣继续：“还有一点，本来不想说的。但看你这反应——”

秦笙僵硬着她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江以臣说：“你最好不要做什么白马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梦。”

秦笙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连呼吸都像是被人扼着喉咙。她自认自己没有得罪江以臣，可是江以臣为什么要处处针锋相对，甚至用这种方式给她难堪？

秦笙眼眶里挤满了热烫的液体，她硬生生忍着，给江以臣鞠了个躬，飞快地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她还是低声下气地说了。

说完，她就踢踢踏踏地跑下楼去了。

江以臣看了眼秦笙故意想遮掩的眼泪，心里别扭了一下，在原地停了两三秒，最后关上书房门，跟着秦笙下楼去了。

晚饭之前，秦笙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回到餐桌上，已经再次挂上了温婉的笑。

江以臣瞄了她一眼，刚想冷笑，却听见江海说：“以臣，你等会帮阿笙去收拾收拾行李。她一个人赶路两天了，累得很。”

秦笙心里暗道不好，刚要开口回绝，江以臣已经毫不犹豫地说：“没空。”

一点面子都不给秦笙。

秦笙勉力笑了笑，说：“叔叔，我自己收拾就行了。哥……以臣哥他应该很忙。”

倒是白露这会直接开口了，“再忙连帮你妹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

江以臣筷子一顿：“……”

白露快言快语，“你吃完饭就去帮阿笙去收拾。”

秦笙惊讶地发现，面对白露，江以臣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拒绝。

……

江家的晚饭准备得很丰盛，而且中途管家还一直有上热菜。

秦笙胃口不大好，再加上自己粗糙的胃哪里吃过那么多高级货，所以吃的有些少，硬逼着自己吃了小半碗饭，她就放下了筷子。

江海马上开口：“阿笙吃好了？”

秦笙笑着点点头。

江海说：“看你也累两天了，先去洗个澡吧，等会我让以臣帮你把行李拿上来。”

秦笙尴尬了一下，才轻声说：“谢谢。”

“都一家人了。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