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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英文培训
回到家,蒲卿卿迫不及待地向尚晓菲吐槽,“你知道吗?最过分的是他还要开会前会。”
蒲卿卿刚洗完脸,正在往脸上抹各种保养品,瓶口太小,倒了几下没倒出来,她使劲一甩,一大块爽肤水掉在床单上,吓得蒲卿卿惊呼一声,赶忙把脸凑过去,趁着床单没有吸收爽肤水前把爽肤水涂在脸上。
开玩笑,一瓶几百块钱呢,怎么能这样浪费。
尚晓菲问:“会前会?”
蒲卿卿一边涂面霜一边说:“就是在开会前的准备会,确定某个议题能否上会,说什么坚决不让没意义的议题浪费会议时间。真是奇怪,两个人开会讨论接下来开会要说什么,这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好吗?”
“哈哈哈……”尚晓菲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地笑出来。
“哎……”蒲卿卿长叹一声,倒在床上,她望着头顶的白色吊灯,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悲惨的未来,“他还要我在开会前写好会议议程,什么会议目的、时间、内容之类的,并且要对会议内容有自己的思考,不能到开会的时候再想怎么发言。对了,他还说以我的资质第一次肯定做不好,所以要有‘会议训练’。”
“会议训练?”
“就是开几次模拟会当培训,让我知道怎么汇报,怎么记录,怎么应对分歧,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们两个人能有什么分歧,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哈哈哈……”尚晓菲又是一阵不可抑制地笑,“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蒲卿卿苦思冥想,“没有啊……”要不就是还记得之前她要跳槽的事情,不是和他道过歉了吗?最近她也十分收敛,再没有向其他律所投过简历。
尚晓菲半开玩笑地说:“这么看任律很器重你啊,想让你多学一些东西,挺好的。”
“好个鬼啊,他只是不想让我好过罢了。”蒲卿卿说着,拿出一张面膜敷在脸上,“还有啊,他说我出去吃饭耽误工作,以后都不让我出去吃饭了。”
“什么?不让你出去吃饭?那以后岂不是要我一个人吃饭?”
蒲卿卿垂头丧气,“是的。”
今天会议结束,任向远向她提出新要求,禁止她出去吃饭,蒲卿卿觉得奇怪,她出去吃饭也是不得已为之,谁让他不喜欢办公室里有食物的味道。结果任向远说自己没说过那种话,一定是她记错了,她只是为了能出去逛街给自己找借口。
蒲卿卿气得不行,可惜又拿不出证据。
尚晓菲听后,再一次大笑。
蒲卿卿无奈,“他怎么这样,非说我出去吃饭耽误工作,他怎么不说他给我的工作那么多还耽误我下班呢!”
尚晓菲也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昨天主任在律所招待朋友,我该下班了也不让我走,一定要我留下等着洗杯子,说什么茶杯放一晚上就洗不出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惺惺相惜一阵,蒲卿卿又问尚晓菲和闫鸿翔的约会怎么样。
“我早就想和你说……”提到闫鸿翔,尚晓菲一下来了兴致,什么给她拉椅子,记得她喜欢吃甜的,抢着买单,准备了小礼物,当她问他觉得哪道菜好吃时,闫鸿翔回答,“只顾着看你,忘了菜怎么样”之类的,事无巨细,听得蒲卿卿又羡慕又嫉妒。
与此同时,蒲卿卿也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她把事情经过和尚晓菲说了一遍,“真的特别巧,他知道我在律所工作后,说自己刚好有朋友遇到房产纠纷需要找律所咨询,我就给他留了一个电话。”
话音未落,电话那边的尚晓菲气得哇哇大叫,“巧什么巧,你怎么这么笨,人家是在和你搭讪。”
“搭讪?”蒲卿卿一脸茫然,“不可能吧,他只是问我几个问题,人家有喜欢的人,还准备请对方吃饭呢!”
尚晓菲更生气了,“你傻啊?这是搭讪的常见套路,还有什么认错人,借手机,假装捡到你掉的东西,这些都是搭讪的借口。什么要请女孩子吃饭,这么说只是为了降低你的戒备心,如果他直接说‘认识一下’‘留个电话’,你会这么热心吗?”
经过尚晓菲的分析,蒲卿卿渐渐有些动摇,然而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对,“可是他没有要我的电话。”
尚晓菲无语,“怎么没要,他那个朋友不就是吗?你也不想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他的朋友刚好需要律师,那只是找个借口要你的电话而已。”
说到这里,尚晓菲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给了吗?”
“给了。”蒲卿卿如实回答。
“算你聪明。”尚晓菲松了一口气,“等着他联系你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他是不是真有那个朋友。”
“咳咳……”蒲卿卿顿了顿,低声说,“只不过……我留的是你的电话。”她看对方需要律师,任向远又不接案子,所以把生意介绍给了汇利,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尚晓菲在对面哀嚎,“你呀,笨死算了。”
“我真没想到这是搭讪。”蒲卿卿现在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尚晓菲这么说,她绝对不会往那里想,毕竟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
蒲卿卿突然想到,这么说,也许她这些年错过了很多搭讪?
难道上次有男生说她的头发颜色好看是搭讪?她还以为他是理发店的要拉她做头发。还有一次坐地铁,她被一个很帅的男生让座,她急急忙忙摆手,说自己没怀孕只是吃胖了,其实对方也只是搭讪吧?还有什么说她长得像某人的,糖葫芦在哪儿买的……
天哪!她这个情商应该没机会脱单了。
尚晓菲安慰她,“算了,现在有很多人心术不正,借着搭讪欺骗女生,你防备一些也没错,说真的,还是同事比较靠谱,毕竟知根知底……”尚晓菲刚想向蒲卿卿传授一些经验,蒲卿卿突然大叫,“老板来消息了,不说了,我要整理会议纪要,明天要交……”
蒲卿卿按照任向远给她的模板写好会议纪要,检查几遍后打印出来交了上去。说实话,蒲卿卿没有太用心写,因为她知道,任向远一定会在会议纪要上挑毛病,不让她改个十遍八遍绝对不会放过她。
果然,任向远翻了翻,皱眉摇头,满脸的不满意。
他抬头看向蒲卿卿,“怎么只有中文?”
“啊?”蒲卿卿傻了,只有中文有什么问题。
“至少要有个英文吧。”
“英文?”蒲卿卿忍不住想翻白眼,他们既不是外企,又不给外国人看,要什么英文。
任向远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应该用法文的,想来你也不会,还是算了吧。”
“我……”蒲卿卿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法文?要不要再加个俄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他以为他这里是联合国吗?
蒲卿卿敢怒不敢言,她恨恨地拿回会议纪要,闷闷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感谢现代科技,让翻译这件事不再那么困难,蒲卿卿用机器翻译了一下,重新提交给任向远。在她看来,任向远只是要个形式,应该不会认真看英文写了什么,谁知道他不仅看了,还一笔一笔圈出她的错误,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仿佛将她带回了高中课堂。
“你这个水平也太差了。”任向远直言不讳,语带嫌弃。
“是是是。”蒲卿卿主动承认错误。真是的,她水平差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来应聘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英语不行,可他还不是把她招了进来。
“我会好好学习英语的。”蒲卿卿假模假样地说道。
任向远点头,随即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我要报一个英语培训班,最贵的……”
“报培训班?给谁?”蒲卿卿还没反应过来,任向远继续说,“名字是蒲卿卿……”
“别呀……”一听任向远要给自己报培训班,蒲卿卿吓得跳起来,当初学驾照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这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她每天工作都做不完还要去上培训班,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抗议无效,任向远给蒲卿卿报了名,还叮嘱她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考下证书,“当然了,学习虽然重要,但也不能耽误工作。”
蒲卿卿欲哭无泪,说得轻巧,她要是有这个能力早跳槽了,还会在这里看他脸色吗?
尚晓菲听说后非说这是好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培训班有多贵,一万打底,上不封顶,现在有老板报销,不学白不学。再说了,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你想想啊,钱会离你而去,技能不会,以后跳槽的时候也能多个筹码。”
“哪有这种好事。”蒲卿卿期期艾艾地说,“老板说了,学费他出,但是要和他签协议,如果我要跳槽的话,需要三倍赔偿。”
“这样啊……”尚晓菲说,“那你签了吗?”
“我能不签吗?”蒲卿卿无奈道。
“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尚晓菲话锋一转,说了另外一件事,“你看新闻了吗?后天有流星雨,我和闫鸿翔约好了去西山看,你一起呗。”
“流星雨?真的吗?”蒲卿卿还没有真正见过流星雨,对于这样难得一见的天象,当然不能错过。
可是……
蒲卿卿为难道:“还是不要了吧。”不要说任向远这边说不定有什么工作要做,她一个人和一对情侣去看流星雨,这不是去当电灯泡吗?
尚晓菲惋惜道:“你真的不来吗?闫鸿翔还约了他的好朋友,我想着叫上你一起,正好让你们认识一下,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看来现在只能……”
不等尚晓菲说完,蒲卿卿一拍桌子,“嗨,你怎么不早说,放心吧,我一定去。”
“我就知道……”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尚晓菲说,“就这么定了。”
挂掉电话,蒲卿卿点了外卖。
因为任向远说过不能出去吃饭,她只好在律所里一边吃饭一边背单词。外卖APP里,寿司、炸鸡、麻辣烫琳琅满目,蒲卿卿没有犹豫,直接点了螺蛳粉。
蒲卿卿已经连着吃了几天螺蛳粉,倒不是因为螺蛳粉有多好吃,而是看中了螺蛳粉独特的气味。
螺蛳粉和臭豆腐、臭鳜鱼、霉千张、臭苋菜梗等并称“臭臭的美食”。螺蛳粉的臭比其他几种美食的臭有过之而无不及,闻起来特别像腐败变质的味道,讨厌的人甚至说那味道和屎没什么区别,吃螺蛳粉基本上等于吃屎。最要命的是这个味道经久不散,煮过螺蛳粉的房间一天之内都会变成公共厕所,吃过螺蛳粉的人一天之内都会变成移动的公共厕所。这些人为了抵制螺蛳粉散发出的味道还在网上发起禁止在办公室吃螺蛳粉的转发活动,获得万人响应。
蒲卿卿也觉得螺蛳粉很臭,每次出去吃饭遇到螺蛳粉店都会捂着鼻子绕路走。但是为了能让任向远放她出去吃饭,她只能拼了!
“好像来了……”蒲卿卿使劲闻了闻,确定外卖员近在咫尺。
果然,外卖员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满脸嫌弃地扔下袋子,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蒲卿卿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原本还是一丝一丝的臭味一下子爆发出来,直冲脑仁。
“好臭,呕……”这么多天了,她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味道。蒲卿卿一边摇头,一边向任向远办公室那边看了一眼,这么臭的东西,她就不信任向远能忍下去。
蒲卿卿拿出筷子,吃了一口,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螺蛳粉里有米粉、腐竹、酸笋,酸笋是臭味的主要来源,有人说如果嫌螺蛳粉太臭,可以不放酸笋,可是没有酸笋的螺蛳粉也就没有了灵魂。正是经过发酵的酸笋为螺蛳粉带来了无比鲜美的味道。
一碗螺蛳粉快要吃完了,任向远那里还是没什么动静,蒲卿卿不由得有些失落,“真是个狠人。”这样都没反应,总不会让她买鲱鱼罐头来吃吧,她还想多活两天呢。
蒲卿卿也不知道任向远怎么突然转了性,过去出去吃个火锅都会被他嫌弃气味大,要她吃东西注意一点,现在把螺蛳粉搬门口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
吃完螺蛳粉,蒲卿卿去给任向远送咖啡。
她敲了门直接进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任向远正在看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
四目相对,蒲卿卿愣了一下,接着笑喷了出来。她从来没在任向远面前这样笑过,明知道不合适,还是无法抑制。
“笑什么?”任向远蹙眉。闷闷的声音响起,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刚刚用卫生纸堵上鼻子,忙起来后完全忘了这回事。
蒲卿卿还是忍不住想笑,印象中,任向远总是风度翩翩,一丝不苟,仿佛从来不会出错,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配上两个塞在鼻子里的卫生纸,荒诞感扑面而来,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蒲卿卿笑得不行了,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腰,笑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好像随时会断气似的。
任向远面不改色,他把卫生纸拿出来,不咸不淡地解释:“我感冒了。”
骗人!蒲卿卿腹诽。她和任向远朝夕相处,他有没有感冒她会不知道?不就是嫌弃螺蛳粉太臭,又死撑着不说吗?
蒲卿卿故意说:“是吗?既然感冒了就不要喝咖啡,我给你换个板蓝根。”
“喂!”
蒲卿卿刚端起咖啡转过身就听到任向远的喊声,她停下脚步,不疾不徐地转回来,明知故问,“怎么了?”
“嗯……”任向远望着她,没有说话。
蒲卿卿从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明明是那样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却不自觉地垂下眼眸,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往常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办公室充斥着螺蛳粉的味道,鱼缸里的两条鱼来回摇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蒲卿卿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不想让她在办公室吃螺蛳粉吗?她巴不得他赶快说出来,然后她才可以大义凛然地反唇相讥,“谁让你不许我出去吃饭的?”
可是任向远偏偏不说,她甚至相信,哪怕她真的端来板蓝根,他也会一口吞下去。
想到这里,蒲卿卿的心蓦然一痛,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大概是因为出身单亲家庭,从小到大,蒲卿卿最怕的就是麻烦别人,不管是不是分内的事情,蒲卿卿能自己做的一定会自己做,哪怕自己受一些委屈,忍忍也就算了。她还会下意识观察旁人的表情,时时刻刻反省自己的行为有没有伤害到别人。尚晓菲一针见血,“你呀,这是讨好型人格。”
蒲卿卿不知道尚晓菲说得对不对,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受委屈,更何况还是因为她受委屈。
蒲卿卿心软了,她再没有逼问任向远,放下咖啡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中午,蒲卿卿没有再点螺蛳粉,不只是因为任向远,尚晓菲那边也顶不住了,她说螺蛳粉的味道都飘到汇利了,主任以为厕所马桶堵了,一直让她去通厕所。
外卖送来后,蒲卿卿去敲任向远办公室的门,语气里带着讨好,“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谢谢。”任向远斩钉截铁地回道。
蒲卿卿急忙解释,“不是螺蛳粉。”
“是吗?”任向远看向她,冷声道,“我还以为狗改不了吃屎。”
“你……”蒲卿卿气急,她暗暗握拳,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吃拉倒。
她刚想离开,又听到任向远用低沉的声音说:“拿到会议室吧。”
“啊?真的吗?”一听任向远答应了,蒲卿卿赶忙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张罗。她先是在会议桌上铺好报纸,又把食物餐具摆好,等任向远把堆满烤肉的披萨送进嘴里时,蒲卿卿才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他吃着她的东西,还骂着她,她还这么高兴,她这个讨好型人格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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