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夏慕真的很想这样问一句。

“你笑什么？”

越凌航皱眉，很不满。

夏慕耸耸肩，表示没什么，转头拿了东西，冲他挥挥手：“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了，拜——拜。”

夏慕纤长的手指抓了抓，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配着放电的桃花眼，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她走进电梯，身影消失，越凌航对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握了握拳。

夏慕没有一点要撩越凌航的意思，换句话说，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能够撩越凌航的资本。

毕竟，新婚之夜他能把她拱手让人，从那之后，夏慕就不觉得自己在越凌航面前还是个女人，也根本不认为自己会对越凌航有什么吸引力。

她就只是个空壳，是个仇人，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身份。

所以她做的一切，都是以气越凌航为基本的，气得他越发狂越好。

刚刚在办公室里，看着越凌航被她捉弄得脸色难看的样子，就让夏慕心情很愉快。

不爱了以后，还强行留在一起的两人，就是伤害与被伤害的过程。

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夏慕把文件袋送回了中庭，让白菱过目，白菱没发话说让她离开，她也就喝着茶坐在一边等着。

这是基本的礼貌。

过了会儿，夏慕似乎听到院子里面有动静。

她探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于是又坐回去喝茶，过了一会儿，林语竟然冒冒失失地跑出来。

“少夫人！”林语跑过来，不顾旁边试图阻拦她的女佣。

夏慕连忙也站起来，用眼神逼退了旁边想要来拉人的中庭的女佣。

林语是南苑的人，在规矩甚多的越家，不经通报直接闯到中庭里面来，确实不合规矩。

但是她的人，容不得别的人来动手动脚。

林语行了一礼，说道：“少夫人，您到时间该喝药了。”

夏慕愣了下，疑惑地看着林语。

林语趁机凑到夏慕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少夫人，我们必须现在离开这里。”

夏慕皱眉，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语眼中满是警醒。

夏慕抿抿唇，转身对着一旁奉茶的女佣说：“对了，最近我在喝那养生汤，错过了时间可不行的。文件我也送到了，夫人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到时候再叫我好了，我先回去把那汤给喝了。”

“少夫人，还请您等等，夫人还没有发话……”

夏慕笑吟吟地打断她。

“是啊，夫人没有发话，那么，夫人有说不让我走吗？”

“这……”女佣语塞。

夏慕放下茶杯，轻轻在桌面上磕了一声。

她不再和女佣交代什么，转身往门外走，身后跟着林语。

一直到走到了南苑，确认四下无人，夏慕才敛着眉问林语：“到底怎么回事？”

她信任林语，所以才这么不问来龙去脉地跟着林语走了出来，但是，林语必须告诉她真相。

没想到林语竟然摇摇头：“我也是听说……”

“听说什么？”

林语突然瑟缩了一下，低眉顺目地缩在一边，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正被主人训话的小丫鬟。

夏慕转头，看见那边走来一个人。

看着面熟，像是白菱身边的人。

夏慕淡淡打了声招呼：“胡姨。”

胡姨点点头，没有多耽搁，跟夏慕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

夏慕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女佣装。

佣人房都在南苑旁边的小别院里，所有的服装等也都是在一起。

她拿一套那衣服做什么？

胡姨的背影消失，林语上前一步，对夏慕说了句：“少夫人，好奇的话，可以亲眼看看。”

夏慕狐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林语笃定地点点头：“放心吧，站远了看，没事的。”

林语的话中似乎暗有玄机，夏慕摇摇头，越家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她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跟着林语走向了中庭的角落。

树木环绕之下，一个被脱去上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只穿着一件遮羞的胸衣和襦裙，另一个身材健壮、年纪也大一些的女人正拿着鞭子，一下一下地往她身上抽，抽得鲜血淋漓，肩背上全都是血痕，那女子死死咬住唇，硬是一声也不敢吭。

夏慕脑海中懵了一下，冲上前就要把那拿着鞭子的人给拉开，不让她再打人，却被林语从身后死死拉住。

夏慕回头，满眼都是惊愕：“别拦着我，我要去……”

“不行。”林语隐忍地看着她，“少夫人，我带你看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看清楚一个人的真相，而不是让你莽撞地冲出去救人。”

“我……”

夏慕惊得简直说不出话，她平时只觉得越家这些佣人面善的少，气氛也十分阴沉，但她以为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常态，没想到却会撞见这些女仆滥用私刑，私下里这样欺辱别人。

夏慕声音有几分不平静，盯着那边，喃喃：“这些女佣太可恶了，难道白夫人都不管一管的吗？”

林语眸中划过一丝残忍，夏慕却没有看见。

她把夏慕拉得身子蹲得更低了点，指了指某个方向：“少夫人，你看。”

夏慕循声看去，却见到了胡姨。

原来胡姨虽然比她们先走，但是脚程不如她们快，这时候才姗姗赶到中庭。

夏慕眼睛一亮，胡姨是白夫人身边的亲信，平时也颇有威严的样子，见到这个情景一定会阻止的。

哪里想到，胡姨径直走了过去，却是看也没看那跪在地上浑身血污的年轻女人一眼，反而将手里那套衣服递给了那个拿着鞭子的人。

“打完了就给她换身衣服拖出去。伤了残了就往不入流的小诊所丢，丢掉之前，先废了她的嗓子和手，要是她命大活了下来，呵，那就是佛祖宽宏大量，容她继续在家里待着。”

“是。”

夏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半晌，她转过头，喃喃道：“胡姨竟然也参与这种事……”

“不。”林语长出一口气，眸中寒气森森，终于对夏慕揭露最残忍的真相。

虽然这是她本来就领命要做的事，但是事到临头，林语还是觉得有些不忍。

知道这件事后，就意味着，她眼前的这个少夫人夏慕，正式被卷入了越家深黑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