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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我又不是小孩子
双手无意识的抓了几下手里的拐杖,蓦地站起身,移坐到了靠近座机的沙发,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伸手拿起了电话,拨出了珊瑚水榭别墅的座机号码。
……
珊瑚水榭。
聂相思照顾时勤时聿睡着,从儿童房出来,便到楼下客厅沙发坐着。
中午在茶社碰到战曜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往复了无数次。
每一次,都让聂相思有种心脏被大铁锤重重砸了一锤的窒痛感。
没见到战曜前,聂相思设想过很多幅重逢的画面。
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聂相思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理解战曜今天看到她时的反应。
所以她难过,也很没底。
客厅的座机在这时响起,聂相思伸手揉了揉脸,起身走到座机旁的沙发坐下,拿起电话接听,“喂。”
聂相思这声后,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道沉粗的呼吸声。
“……”聂相思微愕,这才扭头去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当看到显示屏上的号码显示时,聂相思背脊骨倏然挺直,呼吸猛地压低。
至少有两三钟的时间,电话两端都没传出任何说话的声音。
聂相思鼻尖酸得要命,努力睁大眼睛缓解眼球上传来的刺痛感。
“是,思思么?”
终于,电话那头开了口。
眼泪刹那间冲破那层薄弱的隐忍,汹涌跌落眼眶,聂相思贝齿紧勾着下嘴唇,眼前的视野在寸寸模糊。
“……是么?”
战曜声线暗哑。
“太,太爷爷。”聂相思嗓子眼像是被针线给穿缝住了,声音只能从针线的缝隙里艰难溢出,沙哑得不像她。
战曜没再出声。
聂相思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吸了吸鼻子,聂相思转动泪眸看了眼座机,见电话仍显示在通话中,她才涩然动了动咽喉,嘶声道,“太爷爷,您还在听么?”
“……太,太爷爷在听,听着呢。”战曜顿哽着声音道。
聂相思听到,便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怆和思念,低低呜咽,“……太爷爷,我好想您。”
战曜又不说话了。
聂相思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哭着说,“对不起。”
战曜那边,仍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
战曜哑然的嗓音才又传了过来,“明天,我能见见你么?”
听出战曜话里的卑微,聂相思握手抵着自己的双眼,眼泪汩汩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滚,“……我想见您。”
“那我们还是在花园广场见,行么?”战曜这次发出的声音,嗓子眼明显堵了堵。
“嗯嗯。”聂相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压着抽噎说,“太爷爷,我明天要上班,可能得下班之后才能去见您,可以么?”
“可以,都可以。太爷爷等你。”战曜忙道,“那太爷爷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太……”
聂相思着急的坐直身,还想说什么,战曜那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聂相思手指抓紧电话,眨眼的功夫,眼泪再次将她的双眼蓄满。
……
战廷深近凌晨才从书房出来,黑眸一眼便扫见了缩在楼下沙发里的小女人。
入鬓的长眉登时拧紧,阔步朝楼下走去。
走近聂相思,战廷深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大半埋在沙发里,只是露出的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微肿,像是……狠狠哭过。
菲薄的双唇厉厉抿直,战廷深拢着眉,弯身将沙发里的小女人捞抱进怀里,大步流星朝二楼卧室走。
主卧。
战廷深动作轻柔将聂相思放到床上,替她脱了毛衣和牛仔裤,小心塞到被窝里,抓过羽绒被裹着。
随后,战廷深起身去了洗浴室。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
坐在床沿,战廷深拿着毛巾给聂相思仔细的敷了敷眼睛。
大概也是哭得累了,战廷深做这些时,聂相思都没醒。
热敷好,战廷深敛着双眉,黑眸深沉盯着聂相思鲜嫩的小脸。
片刻后,战廷深俯低身,在聂相思鼻尖上轻吻了下,方拿着毛巾进了洗浴室。
……
第二天,聂相思难得和战廷深一同起床。
两人站在洗漱台前漱口。
聂相思刷着牙,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把两人的漱口杯摆到一块,转来转去。
战廷深挑眉,长臂一探,勾着聂相思的肩把她搂在了臂弯下,黑眸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慵懒从镜子里浅浅里聂相思。
聂相思靠着他,故意对着镜子呲了呲满口的泡沫。
战廷深皱眉,在她肩上的大手往下,捏了下她的耳朵。
聂相思黑亮的双瞳笑眯眯的盯着他,那阳光灿烂的小模样,跟昨晚他从沙发里抱起把自己眼睛都哭肿的小女人,宛若两人。
战廷深便微微眯了眼。
……
吃了早餐,一家四口难得大早上的一起出门。
第一天到新公司报道上班,聂相思穿了及膝的通勤连衣裙,外套系腰带的小西装和裸色高跟鞋,头发绑成半丸子头,勾出两缕发丝披在胸口两边,别说,还挺精神。
战廷深看着这样的聂相思,冷眸晕着柔暖的薄笑,心下多少还是有那么点骄傲感的。
因为时间还早,战廷深便亲自开车先送时勤时聿去了幼儿园,而后送聂相思到星尚。
车子抵达星尚杂志所在的大楼。
聂相思抬手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了都。
于是聂相思赶紧解开安全带,从副驾座探过身,在战廷深脸上亲了下,“三叔,我去上班了。”
战廷深在她转头时,一下捉住她的下巴,微烫的薄唇随即封了下来。
聂相思眨眨眼,“三,三叔,我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战廷深在她口腔游弋了圈,才从她唇上退开,伸手摸摸她的头,“下午要来接你么?”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回去的。”聂相思垂着睫毛说。
战廷深盯着她的睫毛看了两秒,松开她的下巴,“去吧。”
聂相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含了口嘴唇,下车。
战廷深坐在车里,半眯着黑眸望着聂相思走进写字楼,方发动车子朝战氏开了去。
写字楼拐角隐蔽停在一颗大树下的红色玛莎拉蒂车里,女人涂着大红色指甲的双手因为猛力握着方向盘,每根骨节都泛着惨白。
没有亲眼见到聂相思时,她总抱着一丝希翼。
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聂相思已经在四年前那场爆炸中被炸得灰飞烟灰。
这个女人只是长着一张跟聂相思相似的脸而已,根本不是聂相思本人。
可是现在,当她亲眼目睹到那张脸时,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聂相思,的确还活着啊!
梁雨柔呲着牙,双眼殷红,怨毒的死死盯着写字楼的入口,仿佛聂相思还站在那儿般,折射而去的每一缕视线都带着除之而后快的狠毒和憎恶!
“聂相思啊聂相思。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你不仅投得一手好胎,而且命够硬!只是,你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梁雨柔磨咬着后牙槽,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她齿缝里往外蹦。
……
老城区,盛秀竹住的四合院。
盛秀竹近来胃口不好,是以中午,刘美芸便给盛秀竹煮了些清粥小菜。
因为这四合院里,只有盛秀竹和刘美芸两人,盛秀竹嫌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便让刘美芸陪着。
两人正围着小桌吃午饭,高跟鞋落在院子石坝上的蹬蹬声突地从门口洒了进来。
盛秀竹和刘美芸都是一愣。
“美芸,你去看看,谁来了?”盛秀竹期待的盯着门口,对刘美芸说。
“诶。”
刘美芸放下碗,快步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刘美芸看到已经穿过院子正上台阶的女人,双眼闪了下,扭头对盛秀竹说,“夫人,是梁小姐来了。”
“雨柔。”盛秀竹欣喜得将碗筷放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时,梁雨柔也从门口进来,对盛秀竹眨眼笑了笑,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刘美芸,说,“刘姨,这是我托朋友专门在国外带过来的保养品。伯母最近胃口不佳,您每次照三餐煮给伯母吃,据说很有用。您可千万别忘了。”
刘美芸接过,“我知道了梁小姐。”
梁雨柔这才含笑朝盛秀竹走了去。
听到梁雨柔细心的跟刘美芸嘱咐,盛秀竹心下感动,见她过来,远远的便朝她伸出了双手。
梁雨柔快步走过去,伸手便握住了她的双手。
“吃饭了么?”盛秀竹慈笑道。
“我可是专程踩着饭点来的。”梁雨柔说着,朝小桌看了眼,“嘿,倒是巧了,我正想喝点粥。”
盛秀竹摇摇头,“这些太素了,你来我可不能拿这些招待你。美芸,你再去做两个荤菜来。”
“好的夫人。”刘美芸将梁雨柔带来的保养品放到客厅桌上,便径直去了厨房。
梁雨柔也没阻止,看到刘美芸出去,双眼快速闪了下。
“快别站着了,坐。”盛秀竹说。
“好啊。”梁雨柔对她笑笑,才送她的手,坐到了之前刘美芸坐的位置。
盛秀竹笑眯眯的看着梁雨柔坐下,亲自拿起一只干净的小碗盛了一碗粥放到梁雨柔面前,“怕你饿,先垫着点。”
梁雨柔立刻感动不已的看着盛秀竹,“伯母,您真的比我妈妈对我还好。”
“这个伯母哪能跟你妈妈比。”盛秀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从她咧开了就合不拢的嘴角就可看出。
梁雨柔轻眯眼,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嘴角轻勾着,端起面前那碗粥,似不经意的说,“要是深哥对我,有您对我四分之一的好,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盛秀竹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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