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颜这会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根本没注意到张氏给她使得眼色。

张口便说：“分明是她勾引寒哥哥，还敢挑衅于我。我一时生气，这才错手伤了她。娘，你别被她这个样子给骗了，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她一定是故意装可怜，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间抬起头的楚慕清打断：“五妹妹，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可你这话未免太恶毒了？我只是恰好碰到六皇子，六皇子与我说了句话罢了，青天白日，我怎会勾引他？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院子，便鞭打我，还说打死我。”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心道楚兮颜未免也太霸道狠毒。

就是跟她心上人说句话，就活该被打的不死也半残？

但碍于张氏，谁也没敢替楚慕清说话。

“你！”楚兮颜不料楚慕清如此伶牙俐齿，气的脸色涨红，握着手里的鞭子便要上前。

张氏铁青着脸：“都给我闭嘴！”

她眸色沉沉的盯着楚慕清，意味深长地说：“慕清，冤枉自己嫡妹，这罪名可不小，你可得想清楚了！”

楚慕清眨了眨眼：“母亲，慕清再如何也不敢冤枉五妹妹，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说到最后，她红了眼：“大家都知道母亲素来公正，绝不会徇私偏信任何人，还请母亲给慕清做主，还慕清一个公道。不然慕清今日便撞死在这里罢了，省的将来落下，一个轻浮浪荡的罪名。”

“夫人，三小姐说的可没错，这女子的名誉可不能随意开玩笑。”

郑姨娘拿帕掩唇说：“刚刚三小姐也承认了，是她打的五小姐。啧，瞧瞧三小姐这身皮肉，要是毁了，可多不值当啊？夫人向来公道，想必也不会因为五小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便要徇私了吧？”

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话落在张氏的耳里，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但碍于身份，张氏却还不得不维持着侯夫人的端庄，气的都快七窍生烟了。

可不想楚兮颜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听郑姨娘的话就急了，跺了跺脚恼怒道：“楚慕清你这贱人，有本事你倒是立刻撞死，你……”

楚兮颜的口无遮拦，令张氏气的头疼脑胀，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刮子：“你给我住嘴！”

‘啪’一声清脆声响起，楚兮颜措不及防便要摔倒在地上，捂疼得火辣辣的脸，她满是错愕。

豆大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娘，你打我？你竟然为了楚慕清这个贱蹄子打我？我可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可以为了她打我！”

“闭嘴！”张氏捧着心口：“赶紧给你三姐认错！”

“凭什么？”楚兮颜吼了出声：“是她先勾引寒哥哥的，她也打我了，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认错？她就是一个下贱庶女，凭什么要我给她认错，她算什么东西！”

“五小姐，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郑姨娘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讥笑道：“这庶女也是侯爷的亲生骨肉，照五小姐这意思，难道侯爷也是下贱了？”

楚兮颜这句庶女，虽然骂的是楚慕清，可是这府中，除了大小姐楚兮盈和楚兮颜，府中其余四位小姐，可都是庶女。

同样的，郑姨娘也育有一才貌双全的女儿，颇得侯爷楚绍谦喜爱，可却偏偏是庶出。

她这话，无疑是刺到了郑姨娘的痛处了。

张氏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虽也不喜那些庶子庶女，但却深知这些话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当下冷了声：“楚兮颜，你是要气死我这个当娘的是吗？给你三姐认错，否则，我立刻让人送你去庄子上！”

闻声赶来的楚兮盈连忙挽住了楚兮颜的手，朝她摇了摇头：“颜儿，听娘的，莫要气娘了。”

楚慕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唇边翘起一抹弧度，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低眉顺目的，仿似都没听见。

楚兮颜见她这样，更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楚慕清。

可被自己嫡姐给拉着手，加之刚刚张氏的怒意，也深知彼时自己是落了下风，两眼通红朝地上还跪着的楚慕清低吼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五妹妹既然觉得勉强，就不必了。”楚慕清低着头敛了眼里的情绪。

她苦笑道：“我虽庶出，但也是爹的女儿。若母亲没办法给慕清一个公道，慕清只能去找爹，去官府，去皇宫要个公道了。普天之大，就不相信，没有一个人肯给慕清一个公道。”

“慕清，你胡说什么。”张氏眸色一凛：“自家姐妹的口角闹到外人跟前，像什么样子？”

知道楚慕清是不到目的不肯罢休了，她寒着一双眼，冷冷地睨着自己的女儿：“颜儿，跪下好好给你三姐道歉。”

却不由得奇怪，今儿个，楚慕清怎么如此聪明刁钻了？

平日里，楚浅汐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聪命胆大。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赶紧平息这事，张氏也没心思去想楚慕清的不对劲。

“娘……”

见楚兮颜一脸不情愿，张氏寒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若连这都做不到，你别喊我娘，我没你这种打杀亲姐的女儿！”

楚兮颜从未见过张氏如此生气跟自己说话，心里委屈万分，却也知道张氏是真的生气了。

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咬牙忍气对楚慕清说：“对不起三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你的，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

“慕清，可满意了？”张氏目光沉沉的盯着楚慕清，森寒的语气带了警告：“都是自家人，做得太过可不好！”

听出张氏的弦外之音，楚慕清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柔弱不用装，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够惨够吓人了：“慕清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众目睽睽之下，她毫不胆怯，缓缓说道：“母亲，我伤的如此重，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身边又只有曼霜一个丫鬟，定然是伺候不好慕清的伤了。这万一伤口严重，治理不当，要了我的小命，我得多冤呀？所以慕清想请母亲，在我伤未好的这段时间，让五妹妹好好照顾我。不知母亲可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