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你公公出了事，家里就一落千丈，更是什么都给不了了你们了，甚至最后弄得还是你帮忙支付费用才维持生活。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太目光短浅了，自以为洞察人心，和着那些富家太太一样自以为有几个钱就能看不起别人，到最后自己也穷了，才知道是有多愚蠢。”

“妈，好端端你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知道你原谅了我和你公公，可是你越是这样大度懂事，我就越觉得内疚。这几年就想着，即使家里没了多少钱，你与敬知好好过日子，一起恩爱白头，相互扶携也是好的。可是哪里料到，最后敬知也先走了，留了你一个人。说到底，是我们戚家亏欠你了呀，你一个大好的姑娘，嫁到我们戚家即没享上清福，也没能得到照顾……”

“妈，你别说这些话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比想这些旧事都有意义。”

许您弯下腰身，转到婆婆的对面微笑安慰她，婆婆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让许您更难过，就也不再多感慨什么，点了点头。

“对了，我今天去墓地的时候，看到有人比我先去过，送了郁金香给敬知。”

“是谁呀，比你还早。”

“我也不知道，但能知道敬知喜欢郁金香的人，应该是敬知的熟人吧。“

“戚家以前家大业大的时候亲友众多，往来的朋友更是多不胜数，只是后来出了事，那些依旧富贵的朋友们因为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便都不再往来，亲戚们也因为当初想借钱还债的事都疏远了，或许有人忽然想起来了去看一看也不是不可能。”

“那婆婆你记不记得，有个叫七太太的表亲？”

“七太太？”婆婆想了想后缓缓摇头。

“记不得了，那时候戚家往来的人太多，本就记不清楚，如果还是远房表亲，那更是记不住了。是有什么事吗？”

“哦不，没有，就是随口问问。上次在墓地遇上过，我没记起来，所以就问问您。”

“我也不记得了有这么一个人了，或许是太久没往来了吧。”

许您点点头，虽然依旧有些疑惑，但还是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她甚至不愿意将自己从那个七太太那里得到过香，回到过从前的事情讲出来。因为太离奇了，即使是自己本人都不太愿意相信，更不想说出来再平添婆婆的忧思，就只当是自己因为戚敬知的忽然离世而悲伤过度的一时精神迷失。

许您在敬老院待了几个人小时，陪着婆婆一起用了餐，再送她回房间休息，为她打扫了房间，泡了一壶花茶后才作别离开。

晚上回到家，许琳琳正在收拾行李，她说马要要学期结束了，打算搬些东西回家去。

“那你收拾好了告诉我，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爸，我可以自己打车。”

“我送你到楼下就行，不上去。”

“好吧，那谢谢姐。”许琳琳笑眯眯地点头，上来拥住了许您，握住她有些冷的手搓动取暖，又说：“对了姐，你还记得我的那个音乐课教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