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仿佛不曾听见，他摸索着找到浴霸，猛地开了水，水温还没调好，凉得渗人。

他几乎是云淡风轻地说，“洗，洗干净。”

他横抱着她，不让她脚着地，让她大半个身子都不断在冰凉的水里使劲冲着。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穿着病号服的身子很快都濡湿了，头发上，脸上挂满水珠。

寻歌紧紧咬着牙不做声。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他清冷着一张脸，不肯再多说一字，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在凉水里冲洗。

直到他整个人的怒气消下去了，才跛着脚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抱着她往床上走。

豁地，腾空将寻歌扔上床。

寻歌冷得瑟瑟发抖，却不知道陆之南到底是生了什么气，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等待发落。

陆之南想起什么，往浴室里走——

须臾，浴室里传来“碰——”闷重的一声。

寻歌预感不好，连脚上的伤都顾不及，光裸了整个身子，直直往浴室冲过去，“之南！”

再厉害的人也有狼狈的时候，哪怕是陆之南。

寻歌仿佛已经感受不到双脚疼痛，走上前去，要去扶他，他激烈地挣开，声音比平素厉了几分，“跪着！”

寻歌仿佛是听到了圣旨般，猛地双膝落地。

她这才感觉到刚刚着地的双脚，辣得又疼又痒。

陆之南在一片漆黑里摸索走动，找到挂着的毛巾，拉过来，他很快又回到她面前。

夜色旖旎，他习惯性就着上面还沾染的水珠揉nīe了她的下颚，似有轻佻之意，才手划下，勾起她的腰，抱了起来，踉跄地往床上走。

他再次将寻歌整个人扔在了床上。

而后他将毛巾摔给她，“擦干净。”

寻歌听话地，将身上的水渍全擦了，陆之南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确定她的位置，而后他凑上来，头压得很低，状似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实则更像是在嗅什么味道。

这样陌生的陆之南让寻歌害怕，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更让她神经高度紧绷，再加上夜色太深，助长了她的害怕。

他似乎对她身上的味道很满意，好像他已经把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那些味道都除干净了一般。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寻歌那可怕的占有欲。

他只是俯身斯文地脱了身上黏湿的衣物。

健硕修长的身子像宝玉般发光。

盈盈月色，堪比寻歌眼里的桃花心。

陆之南在茫茫黑暗里跛着脚走向衣柜，开了柜门，找了找，似乎没有找到他的nei裤。

他侧过身，整个人在朦胧的月色中，显得格外不真实，他淡淡问，“我nei裤你放哪儿了？”

寻歌腾地脸烧了起来，“最下面左抽屉。”

他闻言矮下身子拉开抽屉捡出一条，比了比正反面，优雅地套上。

而后他又矮下身，拉开了一边的右抽屉——

果不其然，那是他经常会在深夜从她身上扯下的那块布料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