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而后滂沱倾倒。

寻歌捂着的肚子，莫名觉得，这真是个分别与重逢的好时节。

久久沉寂。

寻歌不记得陆之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他似乎嘱咐金室长让自己吃饭。

他回到病房，会有秦久照顾他吧。

她自嘲一笑，自己病得真是个好时候。

夜越来越深了，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她没有和陆之南呼吸在同一个房间的夜晚。

“吱——”

门忽然被打开了，寻歌一惊，仰起身子，抬头去看。

是陆向通这混蛋！

寻歌握紧了床单，先发制人，“你来干什么！”

“嫂子你别这么生气嘛，我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你罢了……”陆向通嬉皮笑脸地向她走来，随意地拉开她的被子，盯着她的受伤的双脚看，“啧啧啧，瞧瞧你这双脚，好可怜的呢……”

寻歌冷着口气强势地盖上被子，“你走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嫂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难道不想知道秦久今天和陆之南都做了些什么吗？”

一句话出来，寻歌的神经猛地绷紧了，稍稍踌躇后，她瞪着他，“不感兴趣，你说的我都不感兴趣！”

陆向通更靠近了她，双手将她整个圈在他的身子范围下，眼睛却溜到寻歌的肚子上，“真的怀孕了？”

寻歌撇开眼不再说话。

陆向通笑了，想确定的事有了答案，“哟，看来是真怀上了……”

*

病房门口。

金室长拿着手里的夜宵不知如何是好，低声道，“陆向通在里面。”然而陆之南明明脸上不起波澜，但他总觉得他社长整个人换了一个气氛，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刻他社长的表情。

陆之南撤了要开门的手，静静地从病房门上的小窗子看进去。

从他的角度透过病房的门上的小窗看过去，病房里的两人像是亲密地抱在一起一般。

陆之南眉目依旧是倾城俊朗，好似丝毫不受影响，他一边转动拐杖，一边低声询问，“他们私下里借着陆氏的名义在外的揽下的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这就是陆之南，永远都深藏不露。

金室长自然明白陆之南所说的他们指的是柴念和陆向通背着陆家在外面揽项目的事，“该套的钱几乎都套进去了。”

“现在就把消息散布出去后，其他投资的人撤资的可能性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

“今晚马上准备通稿，全部发出去。”说着陆之南转过身，末了，似乎又说了一句，“那天茶馆喝茶的人，查清楚了吗，是陆向通？”

金室长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陆之南指的是那天和少夫人一起喝茶的那个人，“是纪家刚认回来三年的三少爷，纪信哲。”

逐渐入夜的医院廊道已经很安静。

金室长一句话下来，安静的走廊瞬间像是结了冰。

良久，他才低低说了句，“我做手术，是不是做得太迟了？”

竟似有嘲弄之意。

金室长正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陆之南已经慢慢自己走回病房。

金室长站在原地，想提醒他社长他是为了秦久才拖了这么久不做手术，想要秦久小姐内心愧疚，可是这话，金室长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

他好奇，他社长恢复了双腿想干什么，想当场抓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