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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乱
苏卿陌看了一眼后台的钟,八十四十九分。
“叮”的一声,后台直接降到最底层,江狸给的信息没错,这里直接通向大门,走过去不过短短几百米的暗道,此时还空无一人,他跑出大门,接着闪身进入了地下室,苏卿陌打开藏在袖子中的干扰器,往车库深处走去。
于是,混乱中,警笛大作,地下室的豪车们纷纷发出盗窃警报的声音,震耳欲聋的防盗警报惊扰了外围的安保人员,成功的清除了通往逃亡之路的武力障碍,苏卿陌没费什么力气就敲晕了几个往地下车库跑的警卫,成功的换上了警卫服,而后驾着安保的小摩托冠冕堂皇的逃出生天,他特地绕了一个弯儿,把小摩托开到了洛家大少爷的情fù所临近的一栋湖边小别墅路上,在摩托内油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弃车而逃,他拉下警卫的帽檐去附近的商场找了一套T恤和牛仔裤,接着乘上了去往郊外的车。
在上车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车上的计时表,九十二十五分。
计划成功。
【潇湘馆内】
江狸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平躺在备用的客房楼上了,边上坐着的是那个之前和苏卿陌女子,长发娓娓垂下,眼睛红肿着,正缴着手中的帕子,脸上青衣的妆因为太急还没有谢完,扭曲成青白可怖的样子,江狸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一下这个痴情的姑娘,代入思考后觉得如果自己醒了应该是她安慰自己的情况,于是江狸睁了眼睛,咳了一声,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可怕。
“这里是……”江狸面无表情的问,打断了正在啜泣的姑娘,夜色深重,客房丝帘外漆黑一片,四下寂静无声,头顶上悬着的灯暖成一片橘色:“姑娘你……”
“欸,你醒啦?”她状似关切,细细的看了江狸的面色,温婉的声音带着曲的调子:“头疼不疼?有没有好一些?想喝水么?”
江狸还是有些昏沉,她挣扎着爬起来,坐在松软的被褥里,“你是?”
“艺名杜含声,不介意叫我含声就好,”杜含声红着眼眶:“这里的黑医帮你瞧过了,重力砸击导致的供血不足而后缺氧昏迷,不算什么,所以被移到了客房休息就好……”
“先生呢?”江狸回忆了一下剧本,努力做到‘颤抖着嘴唇’的效果:“我记得当时我在帮先生贴珠花……然后就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台词太文艺,一看就不是江狸的风格,如果是她自己,大概会说出什么‘然后就倒了’之类不符合悲伤气氛的台词来,这也就是洛怀秋死都不同意她写自己台词的原因,显然,杜含声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苏先生……先生他……”
杜含声落下泪来,很不顾忌的嚎啕大哭,哭的样子丑丑的,五官都纠了起来,眼影糊着成了一团,上气不接下气:“苏先生……被杀了……”
江狸看着这个姑娘,她的爱恨如此的分明,连苏卿陌靠近她的一点小小的雀跃和炫耀都表现的如此清楚和明白所以也会在这个时候哭的这么伤心,下意识的,江狸居然觉得苏卿陌做的有那么点小小的过分。
也只是那么刹那。
“被杀了?!”江狸瞪大眼睛,唇色因为之前昏迷的原因本来就很苍白,于是颤抖的声线也很有说服力:“不……不……不可能的!怎么会!刚刚!不!几分钟前!他还和我一起的!怎么可能……”
洛怀秋欠我一座奥斯卡。
江狸在心中拨着小算盘。
杜含声又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她赶紧用手抹掉眼泪,然后按住江狸的手:“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的……你先别激动……”
江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竭尽全力的沉稳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含声你和我说,先生一直待我如胞妹,我必须知道……”
声情并茂,加上杜含声根本就没怎么怀疑,她又缴着手帕:“……一个刺客扮成了苏先生,想来杀了二少爷呢,就说当时看苏先生也没有理我,破破烂烂的戏服也是……苏先生穿的戏服都是顶顶好的……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又抽噎起来。
“想杀了二少爷?那大少爷呢?苏先生怎么可能被顶替,难道台下人看不出来么?”
“可别说,听说那大厅里都放了致幻剂,虽然不多,但是也会感官模糊……”杜含声眨眨眼睛:“我就觉得是内外勾结,这只有黑帮人才用的坏东西,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况且,听说负责安保的,就是那个大少爷……”
效果很不错啊……江狸分析形势,看情况,苏卿陌是稳稳妥妥的逃离了,洛家大少爷就算没有被怀疑雇刺客刺杀亲弟,也要因为父亲七十大寿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好而失去洛老爷子的大部分信任,接下来就看洛怀秋的戏‘唱’的怎么样了,后面再如何,也和自己没多大干系了。
江狸捏住手指,纂出激动到指节发白的感觉来,她继续颤抖着声音“那……先生呢……”
“先生在准备室被发现的……你就在他边上……还穿着上好的戏服……但是动脉都割开了……听……听那个医生说……这样,纯粹是放血死的……苏先生多冷啊……”杜含声继续泣不成声,江狸躺了下去,把头闷在被褥里“让我静静。”
【郊外龙华园】
苏卿陌微笑着给了司机钱,司机嘟囔着骂骂咧咧的走了,街上空无一人,路灯昏暗,深秋寒气很重,他抱着一大束反季节盛开的栀子花,走过了那个小小的马路。
龙华园,又叫回然园,是这座城市的墓地。
估计警卫再怎么追,也不会想到他在城北湖区丢车,再一路周转来到城南的墓园,空气里带着白日焚烧纸钱的香灰味,他轻车熟路的走过墓地还开着的侧门,一路向上走去,T恤短袖在这样的温度里有些寒冷,但是他并不在乎,星子在这片白色的石碑上投下黯淡的影,绿草衰败,他在这样的枯黄惨白里穿梭,成为了悠悠的魂魄,抛弃了时光。
他停下了脚步。
最上面的一个壁墓,没有照片,没有生卒年月,白色的碑林上,颜体中规中矩的写着三个单调的字。
——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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