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了酒的代黛只回忆到赫阎王逼她喝酒跳舞那个片段，之后的事情一件都不记得了。

和前几次变身的经历如出一辙，都是以断片儿收场。

吃早餐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就好像她得了瘟疫似的。

代黛便有些怀疑自己昨天到底还是作了妖。

可当时姓赫的在场，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会轻易饶了她吗？怎么可能让她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偷眼望向坐在西餐区吃东西的赫景尧，他的表情依旧冷冷的，瞧不出任何端倪。

代黛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许是喝完那杯红酒就醉得人事不省，没有祸害任何人。

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惴惴的。

早饭过后，她找了个机会，把灯光师阿政拉到器材房的角落里，询问昨晚在宴会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政看完代黛打出来的字，顿时慌得一批。

“对不起，我不能说！”他连摇头带摆手，“说出去就饭碗不保了！”

代黛立刻扮可怜，双手合十，作恳求状。

阿政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拜托，别问了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代黛越是想要知道实情。

她倔强地伸出双臂，把他禁锢在墙角，非要问出个子午卯酉不可。

这时，忽听得寒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就算你使尽浑身解数，他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代黛颓然放下胳膊，转身看向站在几米开外的千年冰山。

赫九冲阿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像只机灵的耗子似的，贴着墙壁溜掉了。

“boss，我去门外候着。”赫九也走了。

赫景尧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唯独略过了代黛。

“人都残了，心还是不安分。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男人都吃你那套拙劣的伎俩？”

一开口便是挖苦。

代黛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说”不过他，逃又逃不了，只能给他两个耳朵听着。

但，赫阎王很不喜欢这种拳头打在棉花包上的感觉。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腕，寒声强调，“我在问你话呢！”

代黛不得不用上唇语：我的回答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男人皱起好看的上唇，“可就算是不重要，你也必须得回答。”

真是跋扈到家了。

代黛垂下眼帘，唇瓣微动：我叫阿政过来，只是想知道昨晚在宴会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赫景尧根本不信她把那些荒唐事全都给忘了。

他稍一用力，把她拉到面前，逼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喝的是酒，不是‘失忆水’。”

代黛心里很清楚，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为了避免被进一步伤害，她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道歉总没错吧？

尽管，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这世上最没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赫阎王一点也不买账。

代黛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结果，另一只手也被他钳在了掌心。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终于反抗了！”赫阎王的唇角弯起讥诮的弧度，声线低沉。

代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不过她不打算辩解。

他说狐狸尾巴藏不住，那就藏不住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他别再伤害她就好。

可是，这样受着也不行，他还是不满意。

“摆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博同情，是不是？”

代黛无奈地舒了口气，平视着他的胸口，耐着性子“说”唇语：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当然，你也不可能同情我。所以，不存在‘博同情’一说。

赫景尧嗤笑摇头，“骨气来得还真快！”

代黛扬眸看向他的脸：无论我做什么还是不做什么，你都会不满。是不是我在你面前呼吸都是错的？

表情淡淡的，好像并没有多么在意他的这种态度。

赫阎王又咬牙切齿，“我说过，会让你意识到你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

代黛无言以对。

她颓丧地垂下脑袋瓜，头顶抵在他的胸口，没力气挪开。

这个姿势，有点……莫名的暖。

也，莫名的软。

赫景尧眸光一闪，马上粗声命令，“抬起头来！”

代黛没理他。

很快，她的两个腕子都被松开了。

心里的石头刚要落地，一只大手袭上了她的下颌。

代黛被迫抬头，迎上了赫阎王的深邃目光。

“女人，惹上我，你这辈子都休想安生！警告你，别耍花样！否则，你和你哥一定比死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