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白尽亲自给贺江淮开的门。

陈白尽好歹是一个富四代，不缺钱请用人，却亲自给贺江淮开门，可见用心之处。

“佳音呢？”贺江淮扯了扯领带，问他。

“我让管家推她到花园呼吸空气去了，毕竟老是待在屋子里也不好。”

陈白尽亲自给贺江淮倒了杯咖啡，贺江淮不喜欢茶，觉得太过苦涩，也不怎么喜欢水，太过纯净，一被污染，就什么都没了。

贺江淮翘着二郎腿，将两本结婚证丢在茶几上。

陈白尽先是一愣：“你跟罗伊人结婚了？”

贺江淮：“……”

陈白尽自知玩笑开过头了，也没说话，只是拿起其中一本结婚证，将它打开。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激动。

他的眼睛都红了。

陈白尽拿的，是他的那一本。

持证人：陈白尽。

日期是11月21日。刚好，是盛佳音的生日。

至于照片，是穿着警服的陈白尽，和白色上衣的盛佳音，看上去，两个人天生一对。

由此，可见贺江淮的用心之处。

陈白尽继续往下看。

姓名：陈白尽

性别：男

国籍：中国

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0708XXXX

他打开盛佳音的那本。

姓名：盛佳音

性别：女

国籍：中国

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1121XXXX

陈白尽差点哭出来：“哥，谢谢你。”

盛佳音终究是他的了。

他们两个的名字，印在了一起。

“哪里话。”

陈白尽放下结婚证，绕过茶几，用力抱住贺江淮：“哥，你放心，我陈白尽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把你的眼睛治好。”

贺江淮轻声叹气：“白尽，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至于我的眼睛，听天由命就好了。”

陈白尽松开手，站起身：“我不允许。你凭什么要放弃自己？你就是把自己承诺的做到就好了？你何苦？贺之蓝对我们根本不可能造成威胁。”

“白尽。”贺江淮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诚恳万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我这辈子做的事情够多了。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会离开……或者她发现之后，会逼着我离开。”

陈白尽没说什么，因为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贺江淮。

“哥，我从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你能……让自己少受些苦，你不要再做贺江淮了。”

他太苦了。

他陈白尽看不下去。

“一位哲学家曾计算过,在129600年后所有的事物都会重演一遍。”贺江淮慢慢地说着，声音低沉，“所以，可能会有一个下辈子，我可能……会在做一次贺江淮。”

陈白尽不禁皱眉：“哥，你……”陈白尽什么都没说，这下子，是真的词穷了。

“好了。”贺江淮说，“就算重演一遍，我也会很高兴认识你。”

陈白尽叹了口气：“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晚上十点。

当陈白尽开车停在夜店门口的时候，贺江淮的脸都黑了：“陈白尽。”

“哥。你先别打我。”陈白尽抱住自己的头，“你听我说，里面有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贺江淮瞥他一眼，没说话。

陈白尽和贺江淮走进去，老板一见到陈白尽，就走了上来：“哟，陈警官，你可好久没来了。”

贺江淮盯着陈白尽：“……”

陈白尽被贺江淮有些毛骨悚然，说：“老板，今儿个呢，我不是来玩的。我找白昼。”

老板有些尴尬：“陈警官，白昼今天没空，她身体不舒服。”

陈白尽捂着嘴轻笑：“您跟我逗乐子呢？你看啊，你这店，黑心生意干了不少吧？要不，我给您一锅端了？我好跟上面要个奖金？”

老板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陈警官，您跟我来。”老板不是不识相的人。陈白尽进出过这里好几次，名义上是找乐子来喝酒什么的，谁也没法确定他私底下是否调查过什么。

陈白尽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老板将两个人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白昼一直是这家夜店的头牌，好多人花大价钱要见她，很多时候都是被婉拒的。贺江淮没见过白昼这号人物，却多少听说过。

陈白尽敲了敲门，里面就传出一个暴躁的女声：“我说了我不见任何人！说了多少次了，听不懂吗？”

“白小姐。”陈白尽站在门口，双手插进裤兜，“我是陈白尽。”

陈白尽轻笑：“白昼，要我请你去警察局喝茶吗？”

空气中的气氛凝固了三秒，就有人走出来，看样子，应该就是白昼了：“陈……陈警官，里面请。”

贺江淮跟上去，顺手关上了门。

“我呢，向来不想说废话。”陈白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摔在白昼脸上，“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吧？”

白昼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照片，脸色惨白如纸。

“我旁边这位，你仔细看看，像谁？”

白昼抬头，看向陈白尽旁边的贺江淮，话也说不利索了：“阮……”

贺江淮冷声开口：“别的我可以不追究，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照片上的人，在哪里？”

白昼跪在地上，低着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贺江淮蹲下身，挑起白昼的下巴，“我可不信他会不要你，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昼一下子慌了，眼泪说掉就掉，“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

贺江淮站起身，用纸巾擦手：“他可真是没用啊，居然让女人在这种地方工作，来养他一个大男人。”

白昼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贺江淮说的没错，一个男人是要有多没用，才会让一个女人在夜店工作养他？

“不愿意说，就陪我喝酒吧？”

贺江淮笑了。

陈白尽皱眉：“你能不能别喝了，天天喝酒喝酒，作息也不规律，眼睛想不想要了？”

贺江淮拿起桌上的酒瓶，开了盖，举得很高：“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们找上你了，喝酒，饶你一命，不喝……”

贺江淮突然松手，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酒也溅了一地。

“你就是这个下场。”

贺之蓝坐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贺江淮还没回来。

也许他不会回来了。

这么想着，贺之蓝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睡觉。

砰的一声，贺之蓝身后的门被推开。

贺之蓝吓了一跳。

她慢慢转过身，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贺江淮的眼镜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手放在白昼的腰上，两个人拥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