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本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很早了，但摸索到厨房发现小珞已经在忙活了，小珞看到她也大吃一惊。

“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余卿眉毛一挑，“怎么还叫我小姐。”

“卿卿，”小珞抱歉一笑，马上改口，“怎么起的这么早，是饿了吗？”

“嗯，有点饿了，现在几点了？哦，对，是什么时辰了？”余卿尽量不出错，但归根结底是现代人，还没有完全过渡好。

小珞虽有短暂疑惑也没有当回事，“寅时一刻，还早。”

余卿换算了一下，不过五点左右。她确实有很久没那么早起床过了，小珞在准备早饭，但他们这是府里最小的厨房，也没有什么食材。余卿飞快扫描了一下，拟了早餐菜单，考虑到自己现在这个身高，只能求助小珞。

两个人一顿忙活，也做出了像样的早餐，一人一个煎蛋，两碟炒菜，还有个蔬菜粥，味道都还不错，余卿心情好跟着一起端菜。刚摆好，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人来势汹汹，看表情先是吃惊又是气愤，余卿自然是不认识她们的，所以也没有太紧张，她们倒是自来熟的很，大力抽出了椅子坐下，椅脚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令余卿万分不爽。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余卿无视了她俩，拉着小珞吃早餐。

“那么大的计量居然还能相安无事？咱们小姐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怎么，吃饭呢？”一句讽刺未落一句又起，“但这主子奴才都不分，宰相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规矩？”

说话的是年长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这保养工作就很不到位，旁边那个也摆着个脸的小妞，不过十一二岁，满脸的不屑也瞧不起倒是和她妈如出一辙。

小珞好像很害怕，连忙要跪下，余卿哪能让，也不问问她是谁就来她的地盘撒野。

余卿朝小珞使了个眼色，“过来吃饭。”

小珞为难的很，但她清楚自己跟谁混，是谁的人，乖乖坐下了。那女人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对她发难，让她难堪，两人刚吃上又开始念叨起来。

“啧啧啧，咱们宰相府的小姐就吃这些个残羹剩饭？我们院的奴才都不屑吃，”说着那脸上的坏笑还在一点点加深，“要不小姐你嘴甜点，叫我声姨娘，我就大发慈悲，领你们去吃顿好的。”

刷存在的老阿姨就像是跳梁小丑，还自以为多厉害。余卿原来准备安安生生的吃完饭然后让小珞去通报她爹再做点什么循序渐进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她们这样一扰，心烦指数直接爆表。

“这宰相府的规矩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告诉我，只要我想，就可以有新的规矩产生，反倒是你们，在我们府上吃久了，住久了就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在吃饭前就告诉过你们，我们要吃饭了，请出去。”

余卿想起了昨天小珞告诉她的，虽然自己不受宠，但也不至于被讨厌，她算准了，这个姨妈不敢告状，所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别不识好歹。”

果然，姨妈的本性暴露无遗，喜爱的发饰都因为发怒而掉落在地。

“是谁不识好歹？有是谁想鸠占鹊巢，舔着个老脸赖在妹妹家，一住就是好几年，还想勾引妹夫为图荣华富贵。还不知道收敛，还想作威作福？”余卿把碗重重的磕在桌上，“姨娘，姨母？你也配。我要是你早就因为能有个容身之处感恩戴德了，还这么嚣张跋扈，怕是不出时日我们丞相府要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姨母哪能想到之前任人蹂躏的软柿子现在会这么硬气，咄咄逼人的样子竟让她有些犯怵，但她又不想认怂，毕竟也是长辈，还一直都处于高位，她绝不退让。

所以，因为恼羞成怒，气血攻心，她举起了颤抖的右手，再大力的甩到那张小小圆脸上。

痛觉马上传达到大脑，也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明显的掌印。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小珞护主心切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身边，把姨母退开，可能是姨母刚刚慌神了，一下子被推倒在地，这不一会儿出那么多糗谁能让抗的住，姨母狼狈的站起身，拉着女儿气呼呼走开了。

“我们的机会来了。”

余卿摸了下嘴角，手指上的鲜血红的醒目，但也不如她闪着光的眼睛那么吸引人。小珞还没能顺利消化完小姐能开口说话，现在又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她马上跟不上了。

余卿看她不明白，也来不及和她解释，直接吩咐起来，“小珞姐，你现在马上去我爹房门口……”

小珞听完一路小跑，到房前余毅刚好出房门，小珞来不及喘气，马上跪了下来，两手交叠放在腿上，眼泪像水龙头爆了，喷涌不止。

余毅很长时间没见到她房里的人，乍一看，这小丫鬟还这副摸样，他心里也一“咯噔”，怕不是孩子没了？

他心再狠也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何况还是和他结发妻子的唯一女儿，难道也要就这么随她去了？他眼前一白，心里堵了口气。

“老，老爷。”

小珞按余卿吩咐的做，在老爷上早朝的必经之路上候着，也是巧，她刚到就碰到老爷。

余毅稳了稳，“是不是小姐没了。”

“不，不是。”小珞边抹眼泪边摇头。

“那是怎么了。”知道得知的哪怕是噩耗也不是最不能接受的那个，余毅松了一口气，捏紧的拳头也舒展开来，他没想到这个这么多年没有给予过父爱的女儿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

“小姐她，小姐她……”

小珞都快哭厥过去了，余毅也知道在她口中得不到什么重要信息，顾不得管她，直接去往余卿的院子。越走他心中的愧疚就不断加深，脑子里也浮现了很多问题，是不是再过段日子他就要忘记她住在哪，再过上几年他就要忘了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