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带着寒意的四个字从赵太后口中轻巧又冰冷的吐出，珍妃听得一知半解，明亮眼睛里笼着疑惑。

见她一脸懵，赵太后拉她到身边，喁喁耳语。

说到最后，珍妃终于满意微笑，暗暗为太后的心思称快……

***

月色随着夜幕的浓黑而越发显得光泽清冷，永宁宫花园，一桌人心不在焉的吃着，忽听到把清朗嗓音传来：

“皇兄好兴致，好福气啊。”

不回头，楚悠悠也知道这声音出自极爱随性、言语轻佻的东方恒。

他来干什么？真是到哪儿都少不了他！

东方宸放下筷子，朗朗笑道：“皇弟进宫来了？一起坐下，喝杯酒吧。”

“也好。能与皇兄和几位嫂嫂一起用膳，幸事一件！”

暗蓝色锦袍的东方恒慢慢坐下，凤眼直视清水出芙蓉般的楚悠悠。

在他赤－裸－裸的注视下，楚悠悠浑身不自在，食不知味，硬着头皮听他们两谈笑风生，只盼越早结束越好。

“小王爷，听说你府里最近来了个歌姬，名叫天香，据传那音可绕梁三日而不绝，究竟是不是真的呀？”

盈妃在众人中是特别活跃的一个，媚眼如丝的她根本没有后宫女子的典雅娴静。

东方恒露出比女子还要妩媚的笑，薄唇轻启，眼睛依旧停留在楚悠悠身上：

“盈妃消息真灵通呢。皇兄，赶明儿有时间，我带天香进宫上给你唱上几曲，如何？天香的歌喉，若加上舞姿独特的盈妃乘兴而舞，想想都是赏心悦目的乐事一件。”

手持银杯轻抿，东方宸见东方恒的眼神从来开始就没有从楚悠悠身上离开，心下冷笑。

天香……眼前的女人对于你来说才是国色天香吧？

他放下酒杯，优雅颔首：

“当然好，皇弟何时方便，就让那天香入宫。皇兄我，可是很久没听到悦耳的曲子了。”

“若皇兄喜欢，皇弟就将天香送进宫伺候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是吧？”

东方恒凤眼轻转，满意而笑。

有求于人，礼必先行。

无缘无故送一名歌姬给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东方宸的眼睛最后落在楚悠悠身上，心蓦然紧收，难道他想要的是……

“皇弟，朕答应盈妃今晚去子矜宫。可……这永宁宫和未央宫距离甚远，朕不放心，不知能否……请皇弟代朕送皇后回去？”

话一落音，楚悠悠脸色微变。

他什么意思，居然让东方恒送我回去？

难道他看不出来东方恒屡次对我言辞出挑么？

不不不，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是想借东方宸对我那种昭昭可视的兴趣，来让我处于不利之地。

东方宸，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秋波暗扫，楚悠悠发现，在场对东方宸的话感到意外或震惊的并不只有自己。

梳着揽云髻、别着精巧花簪的玉妃也倏地变了脸色，淡漠眼睛里旋即闪过黯然。

我是怕影响自己的生存和复仇而失色，玉妃……所为哪般？

刚才东方恒来时，她就有点儿不太一样，似喜似悲，莫非……

心惊的楚悠悠连忙撇开那种荒唐想法，同为女子，她深知名节的重要，在后宫尤其如此。

定定神，她缓缓起身，婉转浅笑：

“皇上，有小棉和周得全陪着我就行呢。皇宫大院，有什么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