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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我及笄那日,未婚夫送来了一只狐狸兽人。
我选择放弃家族为我挑选好的兽人,契约了他送我的。
可我们成婚之日,那狐兽人噬主挖了我的心。
我死后,她顶着我的模样嫁给了他。
灵魂飘荡之际,我知道了一切,原来周贺铭送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狐兽,而是一只幻形兽。
身为人类,他爱上了那只兽人,所以算计身为未婚妻的我。
可他不知道,我祝家嫡系皆有复活甲。
以死为劫,向死而生,一切将重新洗牌。
……
胸膛被利爪刺透时,我刚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
滚烫的鲜血从我胸口涌出,痛意瞬间从胸口蔓延至四肢。
我僵硬地转头,见到了为安。
世家儿女到了年龄都会和契约兽结定契约,而为安是我的未婚夫送给我的契约兽。
为了和她签订契约,我放弃了家族为我培养数年的顶级契约兽。
却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她会害我。
“你的血,好香啊……”为安细长的舌尖舔舔去我的血液,獠牙展出,瞬间将我的心脏卷了进去。
她原本纯真的面容几度变幻,最终变成了我的模样。
“放心去吧,我会替你嫁给周郎,坐拥你的一切。”为安笑着扒下我尸体上的婚服,穿上后踮着脚尖旋转,笑声清脆无比,好似在因为我的死而欢呼。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我的脸颊,笑得癫狂,最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一口咬在我的脖颈处。
心脏被掏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强撑,毫无还手之力的我只能任由她将我的身体咬断,咀嚼咽下。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启用了祝家秘术。
而祝家秘术只有祝家嫡系子女可以修习,从未向外界传出过分毫,此术可重塑灵魂,翻转时空。
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到了,却没想到用在了自己的大婚之日。
多讽刺啊……
为安顶着我的脸坐上花轿时,我的魂体已经汇聚,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我不解她如何做得到噬主又能冒充我,毕竟契约兽结定契约后只能与主人同生共死,我想弄清其中的缘由。
随着队伍离开河州,我跟着进了周家的地盘-天州。
周府锣鼓喧天,都在庆祝着少城主成婚,而我的灵魂就靠在婚房上方,听着他们的对话。
“为安,幸好你是幻形兽,不受契约掌控,不然,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地成婚。”
看着下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胸膛的怒火在翻滚。
为了嫁给他,我放弃了少城主的位置,愿嫁来天州。
却不想我这个竹马未婚夫为了娶一个兽人,算计了我。
泪跟着落下,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他倒是找得巧,偏偏是个不受影响的稀有兽人幻形兽,倒好占了我的一切。
可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踩着我血肉幸福呢?
随着红色床帘落下,我身旁汇聚起淡淡金光,再睁眼,身后袭来一道劲风,我微微侧身,瞬间掰折了那只红色的爪子。
随着为安的惨叫声响起,父亲冲进了房中。
看到我身上围绕的淡淡金光,他的神色冷了些许,衣袖翻转间,为安瞬间被打为原形。
“嗷……”雾白色的虚影在地上滚动,嘶吼声不断。
我微微蹲下身子,将她收进妖囊,刺耳的响声瞬间消失。
父亲盯着我,微微叹息“云锦,清醒了?”
父亲开口,叫我眼眶微红,鼻尖有些酸涩。
我与周贺铭青梅竹马多年,我以为我们是有情的。
可我忘了,我是河州城主之女,他是天洲少城主,身处权力中心的我们又怎会有真情?
锣鼓声越靠越近,父亲微微攥拳,神色严肃“云锦,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父亲,河洲不允许我胡闹。”我重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嫁衣,拒绝了父亲。
十几年前两州交战,河州伤亡惨重,而签订的和平书,也快到期。
我所犯的错,不能连累河州的百姓。
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周贺铭和为安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会通通还给他们。
坐上花轿之时,我将血滴在妖囊之上。
待出了河州地界,我打开妖囊,为安瞬间窜了出去,周身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想到囊中的虎兽,我微微勾起了唇,至少伤得不轻。
进入天州不出一刻,周贺铭就来接亲了。
“娘子,为夫背你下来。”车帘被掀开,一只大手便握上了我的手腕,言语急切,不难看出他很激动。
而这一幕,如上一世他娶为安时那样,只是我想象不到,我所倾心多年的人在知道自己娶的人是我后会是什么反应。
因为人群嘈杂,他没有发现不对,反倒还贴心地把我背回洞房。
“为安,等我。”话落,他匆匆离开,我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掀开了盖头。
看着熟悉的一切,胃间突然泛起恶心,我连忙站起身打开了窗。
随着冷风吹进,我压下了心底的噪意,半个时辰后,门被推开。
周贺铭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嗓音低沉,却温柔至极“为安,不舒服吗?”
“周贺铭。”我回头看他,却见他愣在那里,原先的温柔瞬间消失。
而从前,他也是这样温柔地唤我“云锦”,哪怕我再怎么当真,却也无法不承认,我们之间的一切,只有我当了真。
“祝云锦。”他沉声开口,我应了声,余光瞥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上,不由笑了出来。
“怎么啦?我们大婚之日,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我不解地看着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为安呢?她在哪里?”可他好似半点都不愿意伪装,径直问了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瞬间收拢,我压下心底的恨,微微张唇“你是说那个企图噬主的兽人吗?”
而此时他的手已经抓上了我的肩膀,眼底满是急切“你把她怎么样了?”
“噬主的兽人是什么下场,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我挥开他的手,笑得肆意,眼眶却有些湿润。
看,这就是我爱了许多年的男人,身为我的丈夫,却在质问我别人的下落。
“周郎……”一声微弱的嗓音自门缝处响起,他拉开门,便看到了满身是血的为安。
那张原本纯真的面容被火焰灼烧,还散发着焦味。
“为安!”周贺铭瞬间红了眼,匆匆抱起为安,还不忘警告我“祝云锦,若是为安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坐在榻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可笑,为一个畜生为难自己的妻子,可不常见。
当夜,周贺铭没有再来,洞房花烛,倒是我一个人过了。
而次日清晨,便有丫鬟送来了东西“夫人,少城主叫我特意送来,还说要娶平妻。”
我只瞥了一眼那沾了血的元帕,瞬间笑出了声。
妖囊中的虎兽被放出,一团火焰吐出,丫鬟手中的元帕瞬间变成灰烬。
“滚回去告诉周贺铭,他要是想同河州开战,尽管羞辱。”我笑得凉薄,那丫鬟被吓得脸色惨白,扭头便跑了出去。
“阿刃,过来。”看着眼前庞大的虎兽,我有些感慨,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如今清醒过来,反倒觉得以前太过愚蠢。
虎兽愣怔片刻,化为人形朝我走来,只是身无遮挡,叫我看了个清楚。
百兽之王,倒是名不虚传。
“主人。”失神间,一只毛茸茸的耳朵在手边蹭着,垂眸,是虎兽水漉漉的眸子。
而他,就是家族为我培养的顶级兽人。
“去玩一圈,记得找暗一点的地方,别晒黑了。”指尖勾起他金色的发丝,身上的外袍便盖在了他的关键部位。
而我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可能是丫鬟的话传到,晌午便有人来请了我“少夫人,少城主请您前去。”
下人的话响在耳畔,我摸着虎兽的毛发,未曾动作。
见我没反应,那下人黑着脸再次提高了声音,还不忘小声嘟囔“河州的人就是自视清高,还摆架子,我呸!”
“阿刃。”我收回手,身旁的虎兽的嚎叫声响彻云霄,那下人被扑倒在地,裤裆处还淌着不明液体。
“打扫干净,不然,吃了你。”我收回视线,虎兽再次回到身边,身子顺势坐上,几个跳跃间,我见到了周贺铭。
喔,还有他身旁的……兽人?
“放肆!城主府内不允许放出兽人,祝云锦,你懂不懂规矩?”虎兽跳跃下来,他黑着脸说教,眉眼间满是不耐。
“可你求娶我之前,可是说我不用守什么规矩。”我微微一笑,搬出了父亲“若是你觉得我没规矩,大可以找我父亲谈谈。”
天州虽兵力强大,却也摸不到河州的底牌,更何况,老城主游历天下,他一个人,不敢挑衅河州。
而他,能奈我何?
“下不为例。”他脸色几度变化,最后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我要纳为安做个姨娘,喊你来受杯茶。”
先前的平妻降为妾室,差距如此之大,原来面对真爱,周贺铭也不过如此。
“姐姐,啊……!”为安不情不愿地递上茶,我反手便泼在她脸上“一个畜生,也配称呼我为姐姐?”
“祝云锦,我已经一再让步,你还想怎么样?”周贺铭黑着脸,额间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显然在暴怒的边缘。
“当然是想杀了这个噬主的畜生啊,你说呢,夫君?”我微微勾唇,又添了一把火。
而周贺铭终于忍不住,高高举起手来,我就站在原地,眼眶突然湿润“铭哥哥,你当真要打我吗?”
他不知想起什么,最终放下了手,眼见他眼底升起一丝愧疚,我抬手便甩了上去“可我想打你,怎么办?”
对上我嘲笑的眼,他眼底的愧疚瞬间消失,转而覆盖上一层冰寒“来人,把夫人关起来。”
“周贺铭,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佯装恼怒,不愿配合,眼眶再次红起“你府里的地牢我都打得开,你关不住我!”
“是吗?”他轻笑一声,手刀落在脖颈,我晕了过去。
而虎兽在我晕过去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股气息被为安察觉,她拉着周贺铭的手,泪如雨下“周郎,伤我的,就是那个虎兽……”
“抓回来。”周贺铭开口,却不知,虎兽早就回了契约空间,他抓不到。
被绑上架子的一瞬间,一壶水便泼了上来,冰凉的水刺激得我睁开眼。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一鞭子便甩了上来,血肉瞬间外翻,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身上有生死契,我若有事,我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没管身上的伤,慢悠悠地提醒着周贺铭。
他手中的鞭子再次甩开,冰冷的话随之而来“不打死你就是,祝云锦,你一点都不乖。”
他说教的语气让我忍不住笑了,眼眶憋得有些红“怎么个乖法,乖乖让你的幻形兽杀了我,再霸占我的一切吗?”
“周贺铭,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带着沙哑的嗓音响起,他却没有回应。
“……”四周沉寂片刻,周贺铭盯着我,神色复杂,最后,只甩袖离开。
因为我的话,他没有把我关到普通地牢,而是带去了只有他本人才能打开的密室。
可他不知道,我是故意的,而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
三日后,父亲来了。
因为父亲的缘故,我被带了出去,见父亲前,周贺铭异常温柔。
“云锦,是铭哥哥不对,这些伤,我随后向你赔罪。”他言语诚恳,眼底带着心疼。
可我知道,他只是怕我父亲发怒,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下来,毕竟,还不到时候。
“那便信你一次。”我学着小女儿家姿态撒这叫,也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
见父亲时,我亲昵地挽着周贺铭的袖子,笑得温婉,而为安躲在不远处,盯着我手腕处的目光快要冒出火来。
“岳丈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还答应了云锦带她去野游。”不过一个时辰,周贺铭便让人送上了厚礼,话里话外都在催着父亲离开。
面对父亲疑问的眼神,我只微微点头,他也顺势离开,而转身前,虎兽也跟着消失不见。
门被拉上的瞬间,周贺铭没有松开我,反倒握紧了我的手“云锦,不枉我找出你的底牌,这一次,你总没有第二条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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