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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知识是无价的
见过小三打原配吗?
怀孕八个月,刘玉枝来找我,让我主动提出离婚,净身出户。
我骂她不要脸,被她打到医院。
医生问保大保小,陈乔生迟疑了片刻,“保孩子。”
结果,一尸两命。
再度睁眼,十八岁的陈乔生站在窗台外,“楚楚,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
……
死后,我看见陈乔生抹了几滴眼泪。
刘玉枝抱着他,笑的阳光灿烂,“老公,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陈乔生欣慰的露出一抹笑容,手掌温柔地落在刘玉枝的小腹上,“宝宝,在妈妈肚子里要听话,不准调皮哦。”
我看见父母赶来医院哭的撕心裂肺,“楚楚,我可怜的孩子。”
看见公婆拉扯着医生,吵闹着,“还我孙子。”
陈乔生将他父母拉到一边,揽着刘玉枝的腰,开心的道,“爸妈你们别闹了,玉枝怀孕三个多月啦。”
公婆先惊讶几秒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刘玉枝的肚子,然后笑的合不拢嘴,“这里不吉利,你们赶紧回去。一尸两命,必须让医院赔钱。”
后来,医院赔了几十万。三个月后,公婆拿着这笔钱,给陈乔生风光的又办了场婚宴。
父母得知,跑到陈家闹,骂他们丧尽天良。
陈家人围上去,粗鲁的将我父母拉扯到一边。
我满腔怒火、憎恨地看着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精神崩溃,意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
“想报仇吗?”
“想。”
再睁开眼时,我回到了十八岁,距离高考还有136天。
朝气蓬勃的陈乔生站在窗外,喊我赶紧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见我坐在床上盯着他发愣,陈乔生抬手在玻璃上又敲了几下,“楚楚,我知道我很帅,但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陈乔生不止长相帅,性格阳光,情商又高,喜欢笑,从小到大,喜欢人他的女生能排满巷子。
但,陈乔生只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他。
可现在,再看这张脸,只有恶心。
我冲过去一把将窗帘拉上,不一会背着书包走出家门。
陈乔生伸手要帮我拿书包,被我躲开了,在他的疑惑下,我没忍住,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以后离我远点。”
爸妈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才冲过来,质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发烧,脑袋烧坏了。
我盯着陈乔生,难掩心中的恨意,“滚,以后不准再来我家。”
陈乔生被吓了一跳,傻傻地愣在原地,最后还是被我爸送出了院子。
不知道我爸和他说了什么,离开时陈乔生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楚楚,学校见。”
爸妈吵嚷着要送我去医院,我抱着他们,强忍着泪水,“爸妈,我没事,就是不想因为不重要的人耽误了学习。”
前世。
高中前我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前十,陈乔生成绩中等。
中考我凭实力进入一中实验班,陈乔生差了一百多分,家里花钱混进了一中普通班。
18岁那年,我情窦初开,和陈乔生谈起了恋爱。将大部分的学习时间,用在和陈乔生约会上。
高考时,我勉强考上三本,陈乔生只能读大专。
我们省是高考大省,经济发展不好,导致省内也没几所好大学。
远在北京的亲戚说,北京有些三本资源比老家的二本好。如果我愿意,他可以找找关系。
我想了一晚,决定报北京的三本。
可当陈乔生说他不想和我离太远时,我心软了,最后报了省内的三本,选择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到头来,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重来一世,我怎能重蹈覆辙,“爸妈,我要考重点大学。”
来到学校时,陈乔生早已提着早餐等候在教室外。
和他谈恋爱,我从实验班掉到了普通班,和他所在的班级相邻。
陈乔生好似忘记早上的不快,笑容灿烂地将早餐提高,“你最喜欢的土豆馅饼和胡辣汤。”
我冷冷地瞪着他,脑海里冒出强烈的杀人冲动,可,我不能让他再毁了我的人生。
“今早那一巴掌没打醒你吗?陈乔生,我再说一遍,滚,离我远点,有多远死多远。”
陈乔生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措与难过。
以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但,现在,他越伤心,越失败,我就越开心。
回到教室,不少同学好奇的看着我小声嘟囔。
至于他们是如何评判我和陈乔生,我一点也不在乎,落下的课程,容不得我半点的分心。
中午休息时间,好朋友找了过来,“楚楚,你和乔生闹矛盾了。”
是刘玉枝。
差点忘记,我家和陈乔生家住在五巷,刘玉枝家住在三巷。高中时期,刘玉枝和陈乔生是同班同学,而初中时,我和刘玉枝是同学。
因此,她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
高中时期的刘玉枝有点婴儿肥,性子敦厚,没什么大的优缺点,就是普通的高中生一枚。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七年后,仿佛像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模特,自信、精明、风情、美丽大方。
她的出现,瞬间收获了陈乔生的注目。
只半年的时间,就将我送进了地狱。
我强压制着憎恨与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刘玉枝,以后也请你离我远点,因为你和陈乔生一样,看着令人就恶心。”
刘玉枝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我话中的意思,眼睛一红,委屈的跑走了。
同学们都以为我是不是疯了,可,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晚自习后,陈乔生与刘玉枝等候在教室外,说要和我单独再谈一谈。他们一时自然不能相信,曾经要好、相恋的我们,一夜之间成了仇人。
“非要我当着全校的面骂你们一通,才能把话说清楚是吗?”
陈乔生恼火的将书包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踹了几脚,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校园。刘玉枝捡起地上的书包,泪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连抬脚跟了上去。
看,才这样他们就难受不开心了。
可当初的我呢,被他们害死,连冤都没地方说。
没了陈乔生的打扰,我将所有的心思全用在了学习上。
虽然参加过高考,可如今却是连当年的高考作文是什么,我都记不起来了。
大学的知识虽然还记着点,但也只是稍能让学习轻松一点点。
我非常清楚,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多做试卷,找出自己的不足,加强练习。
经过一晚的梳理,制定出了学习计划。
晨起,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
是陈乔生的妈妈,听意思是来质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爸妈不好意思地道歉,拿叛逆期给我找借口,不想伤了两家的和气。
陈妈妈嘴里说着理解,可话里话外都在讲她儿子有多招人喜欢,但没办法,她儿子就是一根筋喜欢和我玩。若是我不珍惜,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不由想起从前,每当我去陈家找陈乔生时,陈妈妈总说,楚楚啊,以后乔生娶你,都不用彩礼了。
那时,我还害羞的笑,觉得自己被陈妈妈喜欢,认同了。
现在想来,分明是说我主动送上门,不值钱。
爸妈不太乐意听她那样说,就道孩子大了,有些事大人也管不了。
陈妈妈声音尖锐,完全不赞同,“孩子再大也是孩子,懂什么啊,还是要大人多费心。唉,乔生就是放不下楚楚,咱们都是老邻居,家里啥情况都彼此了解,谁也不攀谁家。做父母的,还是盼着他们好。”
我冲了出去,打断父母的话,丝毫不客气指着大门,“陈阿姨,我们家不欢迎你,出去。”
以前不知道,陈妈妈明明不太满意我,为何还笑面相迎接受我。
方才听她说的话,我才明白,因为我有个做服装生意的大伯,而陈家前两年,在县城办了个小的服装加工厂。
大学毕业后,我和陈乔生去大伯的公司学习了一年。后来在陈妈妈的提议下,两家父母各出点钱,让我们将服装加工厂扩大。
我虽然没信心,但耐不过陈乔生的劝,就同意了。爸妈就我一个女儿,自然是全力支持,拿出了所有的积蓄。
而大伯因亲人关系,不止给了钱上的支持,还把部分加工生意给了我们。
不到四年的时间,在我和陈乔生的经营下,服装加工厂从县城开到了二线城市,由几间门面房,变成了带院的二层楼。
同时,我们借着电商,做起了自己的服装品牌。
也就是那个时候,公司找模特宣传,刘玉枝出现了。
再后来就是,我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回顾起来,从一开始,我于陈家来说,就是有利用价值。
陈妈妈何时受过这等气,当即指着我的鼻子就吵吵了起来,“老周,你们两口子怎么教孩子的,有这样说话的吗?”
爸妈也是一脸的诧异,一边同陈妈妈道歉,一边让我赶紧认错。
我推开父母,目光冷冷地瞪着陈妈妈,“滚出我家。”
陈妈妈气的直瞪眼,张嘴又开始批评我爸妈的不是,瞅着院子里的扫把,我捞起来就朝她挥了过去。
好在爸爸拦住,这才没有落在她脑袋上。
见我情绪激动,妈妈赶紧将气得要死的陈妈妈拽出了院子。
人是走了,不一会,隔着院子就骂了起来。
大抵说我中邪了,疯了,以后可不敢让陈乔生和我玩,不然疯病传染。
我爸妈沉着脸,虽说我是做的不对,可也没有这样说孩子,当即要和她理论。我拦住他们,“爸妈,他家就不是好相处的。就这样断干净,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爸妈虽然不在意和陈家闹僵,但对于我的变化,他们却止不住的担忧。
可没几天,在我连续不断的挑灯夜读,与懂事的言行举止下,渐渐放下了心。
半个月后,年级月考,说是月考,为了不折腾,各科都是在自己的座位考,一排隔一排的反坐。
虽说不正规,但,重生后第一次考试,心情难掩激动。
试卷部分由老师判断,固定答案是由同桌彼此,老实边讲我们在台下边判。
总分489,比上次月考,高了四十多分。
虽说进步了,但按往年的理科录取分数线,也就三本。离重点大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下课,我拦住老师想请教错题,但被他以要准备给别的班级上下一节课给拒绝了。
我知道老师的想法,高考大省,像我这种排名靠后的学生,再怎么埋头苦读,都不可能突飞猛进。
讲解,也是浪费时间。能勉强有个大学上,就行了。
而同为普通班的学生,大家都半斤八两,互相帮助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用在去翻书自学上。
中午吃过饭,我去了实验班找季深。
之前在实验班时,我们是同桌,关系不错。后来我和陈乔生厮混在一起,成绩一落千丈,降到普通班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得知我的来意,季深有些小诧异,在沉默了几秒后,就答应了。只是他平时学习忙,每天只能拿出中午休息时的一个半小时。
作为感谢,我每天请他吃午餐。自然,午餐时间也变成了我的学习时间。
季深并没说什么,学校里却传来了冷言冷语,流传起高三普通班某女生水性杨花,竟然不要脸的去霍霍年级第一。
我们两个的班主任找到我,希望我不要和季深走的太近。因为学校要有升学率,而季深的成绩,可以给学校争光。
若没记错,前世,季深可是同时被北大和清华抛了橄榄枝,至于他去了哪个学校,我那时一心只有陈乔生,就没在意旁人。
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老师,我只是向他请教学习的问题。如果对他造成了影响,可以让他拒绝。”
老师不悦,气乎乎地离开。
中午,我如往常一样去找季深,周围的同学指指点点。
看见我时,季深脸色也很不好。
我心下咯噔一响,可想着若我为了自己的人生,影响到他的学习与生活,也的确是挺自私的。
“季深,如果给你带来困扰,以后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季深眼底浮出一抹阴霾,沉默了会问,“对你有影响吗?”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看着头顶上的艳阳天,“我和陈乔生的事你知道吧。”
季深点头,他想不知道都难,毕竟高一那会,陈乔生天天下课、放学在教室外等我。
学校不少人都知道,校园里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令人羡慕,向往。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为了陈乔生一次次放弃自己想要的,怀了他的孩子,最后被小三打进医院,一尸两命。他却拿着医院赔的钱,娶了小三。”
“所以,没什么比恶梦更可怕的事了。”
季深怔了下,随即笑道,“我家庭条件不好,你给了我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混饭吃的借口。”
瞅着季深认真的模样,我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是真瘦,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双手骨节分明,虽修长但有点皮包骨的感觉。
“你进一中不是学费全免,每年还有奖学金,学校不也有贫困户申请吗?”
季深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腕上几块钱买的手表,“我不在意,你影响不到我的学习。没有什么比挨饿,更可怕的事了。”
那天,我同季深相视一笑,因彼此心中的恐惧,达成了共识。
晚自习回到家后,我同爸妈说了季深的事,希望可以父母可以多给一点零花钱,用来承包季深的一日三餐。
爸妈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是学习还是恋爱,他们拿不准。
但对于品学兼优的季深很是相信。
翌日,我提着早餐去找季深,直到快上课,也没见他的影子。
去问他们班主任才知道,他请了病假。我不放心,问老师知不知道他住在那,老师不吭声,又去他们班问其他同学,也一个个沉默不语。
显然,这是在防备我。
想着曾经季深放学往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巷子里走,虽不知他有没有搬过家,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找了下。
县城小,有些人家盖了两三层小楼往外租,有的还是破旧的带院平房。想着季深说他家贫困,我没找楼房,只挨个问平房。
在问了十多家后,终于在巷尾一家找到了季深。
他住在正对大门的一间屋子,确切说是房东为挣钱,搭建的活动板房,连个窗户都没有。
但租金便宜,三十块钱一个月。
我敲了敲门,喊他的名字,季深先是一阵咳嗽,过了会才打开门。
比起之前的苍白,现在他的面色火红一片。
季深没吭声,晃悠着躺回床上,裹好被子,让我把门关上,有风,随即才问我怎么来了。
刚门开着,显得屋子还有光,门一关,包着一层油烟的暗黄小灯泡,也就比烛光亮那么点。
他说贫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贫。
十来平的小屋,床,书桌,简易晾晒的衣架,煤气灶,地上还放着一颗白菜,两个土豆,一箱挂面。
矿泉水瓶装的油,除盐没别的调料。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阴暗、潮湿、毫无生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年级第一,生活对他来说,就是活着就好。
“你吃药了吗?”
季深摇了摇头,“捂出汗就好了。”
回答,可真没有一点高材生的水准。
我强制带着季深去了医院,高烧39度5、咳嗽、流鼻涕,抽血化验低血低钙,再咳个半天一天的,可能就变肺炎了。
挂着点滴时,季深见我锋利的目光,平静的道,“以前捂上一天一夜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同桌时,他有次生病请假回来后,有一个多月每天都在流鼻涕,当时,我以为他是鼻炎,现在想想,应该是他感冒一直没好全。
“季深,咬咬牙,再坚持个一百来天,等待你的是浩瀚的天际。”
季深笑而不语,但眼神璀璨。
临近中午,我回家让妈妈炖了排骨汤。
知道季深生病,又听我说他住的条件,心疼的不得了。
我知道,妈妈对于季深的好感,来自于他是优秀的孩子。而我,何尝不是有所求。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风雨过后,我们都能拥有彩虹。
排骨炖好,我拿着几套试卷去了医院。
季深说他吊完水就可以回去,但,还是被我强制按在医院住了两天。于他来说,清华和北大已经是探囊取物,而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住院和治病一共花了四百多,季深窘态的将欠条给我。我扫了一眼,当着他的面给撕了。
“季深,你欠的债是有价的,但我从你那学来的知识是无价的。”
说完,我冲他灿烂一笑,“所以,我要懂得感恩。”
更何况,比起七八年后的我们,这些算得了什么。
从医院出来后,我和季深将晚自习搬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不过,他看的是我给他找来的大学书本。
而我面前,是一大堆试卷和练习册。
偶尔他有看不懂的,碰到我记得的知识,我会和他扯上两句。
那时,季深看我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为了更好的学习,我央求爸妈给买了台电脑。
安装网线的那天,陈妈妈隔着围栏笑的阴阳怪气,“现在的女孩不得了了,打着学习的名号,把男生往家里带。”
陈乔生声音冰冷,透着浓浓的火气,“妈,人家带谁,带几个回家是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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