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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有合上的日记本
就在我以为日子可以这样无限平静又不失有趣地一直过下去的时候,暑假的末尾,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和盛屿的关系。
那是八月中的某一天,盛屿说他晚上要和朋友聚会,晚点回来,让我困了就先睡觉,别等他。我也不以为意,已经是公司执行总裁的他现在经常会有商务应酬,我也渐渐习惯。
临睡前有点想他,我就打开了那个带锁的日记本,记录一下我的小心情。
快写完的时候手机来了电话,我就放下笔去床头柜上拿手机,是黎曼青打来的,我顺势往床上一躺,跟她聊了很久,久到她把我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外面的天仍旧是漆黑的,万籁俱寂,书桌上的灯还亮着,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书桌前、影子折射到天花板上,忽明忽暗。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朦胧之中惊坐起,映入眼帘的就是盛屿站在我的书桌前,看着我那本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日记本。
他看得入神,颀长的手指一页一页地翻着,身上淡淡的酒气散发在我的房间里,像极了蛊虫,侵蚀着我残存不多的镇定自若。
我一个驴打滚翻身下床,再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前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那本日记,心慌气短,心跳如鼓。
盛屿微微蹙眉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整个脸不可自抑地红到脖子根,比起害羞,更多的是一种窘迫,我不可见光的暗恋竟然被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我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可是发现其实说什么都解释不清。
“依依,我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道理我都懂,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
我脸色肯定很难看,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掉下来。
为什么我今晚要写日记?为什么不及时把本子收起来?为什么会睡着?
我懊恼无比,低着头不敢看盛屿。
他站在我面前,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继而伸出两只大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以为他要把我捏碎。
我很害怕他会生气,会就此不再理我,更不管我,任由我自生自灭,我鼓起所有勇气抬头对他说:
“你就当我不懂事犯了错误惩罚我就好,你不要生气行吗?你也不要不理我,我以后都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别……我就只有你了盛屿……”
我念出了他的名字,而不是以前那样喊他哥哥。
眼泪像是打开了闸口,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一刻,年少孤寂的往事历历在目,长久以来缺乏亲情缺乏关爱的遗憾和无奈,化成千针万刺,扎在我心口,我真的只有盛屿了,我不能再失去他。
盛屿叹了口气,深深地呼吸深深地嗟叹,像是把整个胸腔掏空的那种叹气。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沙哑,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喝多了酒还是抽多了烟,亦或是我给他突然带来的千头万绪,他说:
“依依,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能照顾好你,以后,我会注意,你……早点休息。”
一起生活这么久以来,盛屿第一次对我说如此官方且客套的话。
他像是在对我刻意强调他的身份,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和他的关系,就此发生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夜,我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下楼的时候发现盛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这个别墅里曾经住着我妈和盛叔叔,也是我和盛屿一路成长的地方,这里是家,可是现在,盛屿会不会开始逃避这里?而我,还能守得住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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