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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强势表白
晚些时候,喀莱依侍候我更衣,有些担忧道:“公主今日太冲动了,不该和可敦对上。”
“她若不来惹我,我自然也不会怼她。”
我知道喀莱依是好意,可我忍不了。
当我不知道萨拉可敦打的什么主意,表面上对我慈爱有加,却纵容着那些女人欺辱挑衅我,不过也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今后公主得小心些……”
喀莱依说到这里四下张望了一眼,才压低了嗓音道:“可敦势力不小。”
那暗示明明白白,我忽而挑了眉,“你是担心她对我出手?”
“大汗如此宠您,可敦明面上应该不会对您怎么样……但她能让您生不出孩子。”
喀莱依说到这里,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有了孩子您才有了依仗,不然若是大汗百年后,您就……”
“好了,我明白。”
我对着喀莱依点了点头,她怕是以为我只是年纪小才怕做这种事,今后总有想明白的一天,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库力图的女人。
其实不然,大夏的皇宫藏污纳垢,我原比她知道得更多。
等着一个人待在帐中时,我才撑额细想。
我不想侍候库力图这个足以做我祖父的男人,却反而让喀莱依以身相侍,她心里就真的没有对我有一点的怨尤?
这一晚库力图留宿在萨拉可敦的帐中,我微微松了口气,挥手让喀莱依退下。
却没想到不一会儿,多日未曾出现的星海竟然撩帘进了帐中。
“你来干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在我小帐里养了些许时日伤便好了,许是草原上的狼崽子,这筋骨也特别强劲,都被人打得吐了血,短短几天却又活蹦乱跳。
“来送你花!”
星海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一把花来,湛蓝色的花瓣上有着金色的纹路,看起来既幽冷又华丽,还未拿到近前,那股清冷的幽香便在帐中弥散开来。
“这是什么花?”
我好奇地接过,凑近了细看才知那花瓣薄如蝉翼,金色的纹路竟是叶子的脉络。
“这是朱颜花啊,我特地为你去采的。”
星海晶亮的眸子看向我,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我这才留意到他一身衣服都有些破破烂烂,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刮烂的,甚至好些地方还有已经凝固的暗色血渍。
一张小脸更是冻得通红,两只手背上都是开裂的冻疮。
“你跑到雪山去了?”
我惊讶地看向星海,他好似说过有一种花与我同名,长在雪山之巅,还邀我去同看,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大半个月都没瞧见星海的踪影,竟是上山摘花去了。
我沉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朱颜花,花儿虽美,却易逝,就如同女人的青春。
若是我注定要在草原蹉跎岁月,那么绝对不能让别人随意主宰我的命运。
“星海,你想要变强吗?”
我突然抬头看向星海,他的容貌长得更像喀莱依,有一种柔美和细致,与粗犷的库力图一点也不像,这也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容易被人欺负。
但见识过星海咬人的那股狠劲,我觉得这孩子若是好好培养起来,说不定将来就会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利剑。
许是萨拉可敦对库力图的劝诫起了作用,他竟然也开始雨露均沾起来,不再频繁地往我帐篷里钻,反倒是将时间均分给了其他阏氏。
这其中当然就属阿尔泰分得最多,她毕竟年轻,颜色也算靓丽,再见到我时她便有些高傲起来。
不过显然阿尔泰还记得银翘给她的教训,多有收敛,再不敢正面挑衅。
我想着她定是在库力图面前给我穿过小鞋,可没见库力图对我有什么动作,慢慢地也就偃旗息鼓。
不过库力图不常来我帐中,我倒是高兴的,至少能让喀莱依喘口气,也让我腾出手来教导星海。
我从大夏远嫁而来,除了带着丰厚的嫁妆以外,父皇还给我配了剑术高超的曹统领,他兵法谋略样样精通,被派到草原来着实屈才了。
但如今我给曹统领安排教导星海,也算是给他找了事做。
星海还有些孩子脾性,喜欢玩乐大过于学习,被我狠狠地训了两回,到底老实了些。
曹统领教他剑术、打仗、行军布阵,我便传授他大夏文化,教他识字,让他明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我年纪渐长,少女的青涩褪去,渐渐现出成熟女人的风姿与妩媚。
库力图又起了色心,开始往我帐子里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渐渐力不从心,虽有那个色心,但着实成不了事。
为了这个,库力图有段时间焦虑得很,我心里却暗自欢喜,只劝他道:“咱们大夏向来注重养身之道,大汗虽然勇猛依旧,但到底房事不宜过于频繁,再说就算大汗没有疼宠朱颜,朱颜对您的爱慕也不会有丝毫消减。”
一番话哄得库力图心花怒放,来我帐篷里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
不与他做那种事情,我的反感稍稍减轻了些。
可库力图不愧是个老色胚,即使成不了事,这手上动作也不歇着,我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
不过借着库力图的宠爱,我的权力也大了些,甚至为星海争取到了狼部的指挥权。
星海如今也是十六岁的少年郎,身形挺拔,容颜如玉,与草原上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到底有些不同,又加之他熟识大夏与草原文化,在各种繁琐的政务上,常常都有奇思妙想,解了库力图之忧,渐渐地被他重用起来。
我瞧着时机到了,便窝在库力图怀里撒娇道:“大汗,我想要个儿子。”
我感觉到库力图的身体明显一僵,旋即大手才轻轻抚着我的背,犹豫道:“我也想给你个儿子,只是如今,如今……”
这有损男人雄风的事情,即使浑黄胆大如库力图,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谁要您给我儿子了?”
我稍稍坐正了些,又嗔了库力图一眼,媚眼如丝,“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儿子吗?我把星海认了儿子,将来让他给我养老送终。”
库力图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旋即沉吟道:“这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老家伙,这是在防备我,还是在防备他自己的儿子?
面上却是不显,又撒娇地拉着他的衣袖道:“星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与我自己生的没两样,大汗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难道真要看着朱颜后继无人吗?”
我一边说,一边还嘤嘤哭了起来。
库力图哪里受得了我的这番攻势,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点头应允。
我心里一喜,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想到我的提议却受到了星海的强烈反对。
“我才不做你的儿子!”
少年的脸庞坚毅俊朗,但那眉眼中却多了一抹桀骜不驯。
好家伙,狼崽子这就开始不听话了,他日是不是还要噬主?
“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我冷冷地看向星海,裙摆一动,便转身离去。
却没想到星海又快走两步拦在了我跟前,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我心里暗自有些心惊,我竟然不知道星海何时对我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攥紧了裙摆,冷喝道:“走开!”
“不!”
星海没动,他的固执与坚持我领教过,那就真是一匹不服输的狼。
却没想到,斜刺里突然有人一脚踹来,星海脸色一变,猛地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护在了身后,同时对来人怒目相视,“扎吉,你想干什么?”
“我还问你在干什么?把你的脏手从朱颜肩膀上拿开!”
扎吉的目光一如从前那般高傲,只是在看向我时更加垂涎,炙热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将我当场给剥光,“小杂种也敢肖想朱颜!”
我羞恼不已,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还未说些什么,星海已经怒吼一声,一拳头猛地砸向了扎吉。
两人飞快地扭打在了一处。
星海出手快、准、狠,像不要命的孤狼。
扎吉虽然是个成年男子,但酒色熏陶之下,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强壮与勇猛。
星海一脚撂倒扎吉之后,便骑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
扎吉的脸很快就红肿一片,连牙齿都被打掉两颗,人也被打得昏死过去。
星海却还没住手,我虽然心中快意,却也不想出了人命,不然不仅是库力图要追究,恐怕萨拉可敦也不会放过他。
“住手!”
我喊了两声没有喊动星海,不由伸手去攥他。
星海猛地转过头来,我看见双眼赤红,眸中泛起的杀意犹如浪涛一般席卷而来,我不由微微怔了怔,旋即才轻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别打了。”
“他不该对你有龌龊的心思!”
星海狠狠咬牙,唇角都泛出了血丝,我用帕子给他一一抹去,轻叹道:“自从我来到草原后,对我有心思的男人不在少数,如今尚还有大汗能够压制住他们,但若是大汗去了……”
我深深地望向星海,眼中含着期许,“所以,你要做我的儿子,今后才可以保护我!”
“不,我只做你的男人!”
星海突然伸手,将我来不及收回的手强按在了他的脸颊上。
手心下略微带点粗糙的触感,那是属于年轻人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脸庞,与库力图日渐松弛苍老面容全然不同。
他一双黑眸仿佛深邃的黑矅石,其中蕴含的深情差点将我溺毙。
我微微一惊,慌乱中撇过头不去看他。
扎吉被星海打得昏迷不醒,这事闹到库力图跟前,他让人打了星海二十鞭子。
我去看望星海时,他正趴在榻上,见是我来,赶忙想要披衣起身。
我将他按了回去,又接过侍女手中的伤药为他涂抹。
“知道自己不该逞能了吧,白挨了一顿鞭子。”
看着星海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我的心里竟然也泛起了一丝心疼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崽生生被别人欺负了去,明明连我自己都舍不得。
“谁叫他肖想你,活该!”
星海挥了挥拳头,又不服气地说道:“要不是你叫住我,我还能再给他两拳。”
我眸中闪过几许深芒,顿了顿才斥责道:“曹统领和我都教过你,凡事须谋定而后动,若是不能一口将对方咬死,那就忍下去。”
说罢我重重将伤药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星海痛得轻“咝”一声,却没有回头,只是咬牙道:“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忍!”
我心里长叹了一声,看着血肉外翻的伤口,到底没再忍心下重手。
将沾药的帕子扔开,我直接用手指抹着药膏轻轻地擦过,像是羽毛一般抚在他坚实强劲的背脊上。
我留意到星海似乎微微一僵,然后全身紧绷,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一抹红晕直接从脸颊泛到了耳尖。
我心里暗自好笑,不是勇猛得很吗,还说想做我的男人,这就害羞了?
我嘱咐星海好生歇息,回到自己帐中,才听侍女说萨拉可敦将喀莱依叫了去,我心道不好,急冲冲赶去。
夜色下,萨拉可孰将喀莱依绑在了帐外的柱子上,还命人剥去了她的衣服,一刀一刀划在了她的身体上,鲜血已经流了满地。
我目赤欲裂,喀莱依对我来说像是亲人,像是姐姐,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星海的母亲,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这等屈辱?
“你终于来了,那个小畜牲呢?”
萨拉可敦高坐于上首,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假装慈爱的面具,那眸中对我不加掩饰的轻蔑与愤恨,几乎如实质一般扑面而来。
“你为他求情,有大汗护着我暂时杀不了他,可这个奴隶我还是能动得了的。”
萨拉可敦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抹寒芒,冷声下令,“动手,我要一片片割她的肉,你们大夏人不是总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我就要让那个小畜牲知道,伤了我的儿子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银翘!”
我一个眼神过去,银翘便飞身而上制住了那个行刀人,反手将他的弯刀夺了过去。
“朱颜,你敢以下犯上?”
萨拉可敦猛地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向我射来。
她周围的护卫立时上前将我们给围拢,我挡在喀莱依面前,心下有些焦急,早知道萨拉可敦要来硬的,我就该让曹统领带着人跟我一块来。
“可敦,她可是星海的母亲,星海统领狼部,受大汗重用,你真想两边结下死仇?”
我冷冷地看向萨拉可敦,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会权衡利弊。
趁着这功夫,银翘飞快地给喀莱依松绑,我将斗篷扯下来给她盖上,喀莱依全身都是血污,竟然看不出一块好肉,她痛得全身都在颤抖,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根本不敢去碰触她。
“公主……我没脸……活……我不想……让……星海……丢脸……”
喀莱依说话间牙齿都在打颤,我看见她眸中蓄满了泪花,那一刻的晶芒中闪动着决绝之意。
下一刻,在我和银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猛地抓起地上的弯刀,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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