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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猫叫
我家购置了一套法拍房,但我总觉得这房子里不干净。
我妈说我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但我后来收到了一条城市官方的微信推送。
里面写着:如果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应!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觉得这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我得想个办法搬出去。
——
起初,是我半夜总是听到猫叫。
“喵——喵——”
那叫声凄厉又撕裂,我一度以为外面有孩子在哭。
不管我是带上耳塞还是躲在被子里,那声音都像在我耳边一样,让我瘆得慌,烦躁不安。
终于,我忍无可忍,翻身起来,猛然拉开窗户。
夜风吹去了我的烦躁,可静悄悄的黑夜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
就好像一个潜伏的黑色巨兽,等我发出一点声响,它就能一口把我吞掉。
我背后不停的冒着冷汗。
这外面这么安静,那猫叫......
我不敢细想,正想要关上窗户,余光却瞥见被我推到一旁的窗户。
上面透过了一双眼睛。
一双男人的眼睛。
我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了,一动也不敢动。
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再看一眼。
视线一扫过去,窗户上只透出了我的惊慌的影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猛的关了窗户,手脚并用躲在被窝里,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对,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剧烈的心跳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过去的时候。
猫又开始叫了。
叫声越发的凄厉,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孩子,哭哭戚戚。
我吓到彻夜睡不着,保持一个姿势连眼都不敢睁开。
终于熬到了早上。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看我一脸萎靡的样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叱责我:“昨晚又通宵玩手机了?”
我难受的没有力气跟她争辩。
“我没玩手机,就是这半夜老是有猫叫,我睡不好。”
“你们年轻人就是矫情。”
我妈嫌弃的给我递过来个包子。
我接过包子,眼睛看着坐我对面的姐姐和姐夫问道:“你们都没听到吗?叫老大声了,烦死了都。”
“没有啊,”我姐摇摇头:“我俩都睡的太沉了,打雷都不带醒的。”
“哦。”我干巴巴的回道。
终究是我妈不忍心,她说:“这时候猫叫正常,叫春呢,我今天去社区给你反应反应。”
我点点头,然后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了。
去年八月份,我家低价买下了这套法拍房,差价六十多万。
二百来平,黄金地段,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环境宜人。
我们一家都很满意。
我兴致冲冲的给我的房间设置成了当下最流行的奶油风。
装修两个月,放味半年。
今年四月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终于搬了进来。
但住了一段时间,这猫就开始叫上了。
所有人都没听见猫叫,只有我例外。
我怀疑这个房子不干净。
只是我没想到,这猫叫春,一叫就叫到了五月份。
加上之前我妈帮我投诉反应的,我前前后后找了物业五六次,搞得物业见到我就说管事的不在。
我只好悻悻然的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我被迫坐在桌前核对着文件。
我那周扒皮一样的老板,面试的时候说好的955,结果上班一年后就变成了996,甚至有想往007发展的趋势。
就连下班的时间也得回消息,不然第二天就给你一顿批评教育。
美曰其名的狼性团队。
我心烦意乱的弄着报表,隐约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音乐声。
先是DJ版的《醉酒的蝴蝶》,然后又切换到了DJ版的《日不落》。
还挺紧跟潮流。
得,广场舞。
起初我还没在意,直到后来那音乐声越来越大,伴之而来的还有阿姨们的谈话声。
“你家孙女考多少分呀?”
“你家闺女怎么还没结婚呀?”
“你听说老王家那事了吗?”
......
战场仿佛一下子拉到了我家楼下,吵得我不得安宁。
回家还要加班的我本来就火大,这么一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的路上还想着怎么吼比较有气势。
我推开窗,什么广场舞,什么大妈。
外面一片静谧,甚至连野猫的叫声都没有。
整个小区里悄悄的,只有栽种的茂盛的灌木与树林,以及路边幽幽暗暗的路灯。
那路灯是观赏型的,做了旧,就连里面的灯光都似烛火般微弱。
投射出的树木影子又长又细,像是鬼影一样伸展着他的躯干,在暗处死死的盯着我。
我浑身血液瞬间从头凉到脚,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看旁边的窗户。
风吹的树林间影影绰绰,昏暗的灯光下细雨绵绵。
带着雨水的风迎着我吹来,拂过我的胳膊,吹走我的一身冷汗。
虽是初夏的雨,却凉意冻人。
我颤抖着关上窗户,再也不敢随意开窗。
我没觉得这是我最近睡眠不好引起的妄想症。
但我妈说:“叫你少玩手机,玩出毛病了吧。”
只要我哪不对劲,就算是脚疼她都能怪上手机。
我把这事跟我姐说,我姐说是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加上睡不好的原因,可能精神有点衰弱,很是担心的要带去看看医生。
总之,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真的听见了那些。
但我还是跟我姐去了医院,因为我打心眼里希望真的是我出了问题,而不是......
到了医院,那医生听了我的症状,给我来了一套上楼下楼,又上楼下楼的检查。
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跟我姐的说辞一样。
同样的诊断结果,倒是搭进去了一万多块钱。
我啧舌:“真黑。”
我姐好笑的拉过我的手:“没事就行,就当花钱买个心安。”
我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姐,姐夫这不是出差了吗,我可以今晚和你睡吗?我好久都没跟你一起睡了。”
“你啊,”她笑眯眯的点了点我,然后同意道:“晚上过来吧。”
“我姐最好啦!我姐天下第一美!”
可能是身边有人的关系,我终于睡了一晚好觉,但夜半梦醒时耳边仍有猫的惨叫与人的交谈声。
我终于忍不住问我妈:“妈,你确定这房子真是原房主还不上贷款才成法拍房的?”
“对啊,当时资料都给的挺全的,你姐和姐夫都确认过了。”
“那、那周边呢?没啥说法吧,隔壁什么的?”
“你这孩子说啥呢,神神叨叨的。”我妈看着她的电视,不太想搭理我。
我仍旧追问:“就是隔壁或者小区啥的,没发生过什么命案吧?”
我妈终于肯施舍给我一个眼神,“你那乌鸦嘴,就不能盼点好。”
我讪讪道:“这不是房子太便宜了嘛,老话不是说,便宜没好货......”
我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法拍房在这样一个地段,能被这么低的价格拿下,实在是有点离谱。
而且这房子还不是其他原因的法拍,是这几年疫情影响,房主还不上房贷,才被流拍的。
而且整个购置过程都很顺当。
唯一不顺的地方就在我,我老觉得这房子不干净。
可我又不能多说。
一来,确实只有我自己听到了那些声音。
二来,我妈这人多少有点不好沟通,说多了她容易跟我急眼。
于是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忍忍吧。
可这一忍,就忍出了让我无法解释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周五。
我在房间里依旧痛苦的加班。
我的房门是半掩的,客厅里的灯光与声音基本都能透进来。
我妈和我姐在外面看着电视,似乎我爸也在。
他不耐烦陪两个女人一起看电视,嘴里嘟嘟囔囔的。
我听到了熟悉的开头音乐与背景介绍。
是《大侦探》。
我边核对报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来一波精神上的摸鱼。
我听到何炅和大张伟的哈哈声。
这期竟然请来了久违的白敬亭。
有了白敬亭,怎么能没有密室呢?
于是我不意外的听到,这期果然有个密室。
死者毫不意外的姓甄。
但她叫甄范范。
我一怔,范范,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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