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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动找上门
话虽如此,当务之急是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
一家人给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一些喂鸡的米糠,和蔫巴了的野菜叶子。
这家人昨夜喝了带毒的蛋花汤,胃里早就吐了个干净,此时一缓过来更觉得腹内饥饿难耐。
林彩霞掂了掂手里干巴巴的米糠,眼睛一转,有了些想法。
“交给我吧,保证让你们吃饱。”
米糠其实就是稻谷褪下来的的壳壳,自然难以下咽,想要让这硬茬茬的东西没那么难以入口,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做成粥或者糊糊。
长时间的炖煮让米糠变得细软,加之野菜特有的香气,也会让糊糊别有一番风味。
陶采采看着忙着挑野菜的母亲,主动凑了上来。
“阿娘,我帮你淘米。”
她踩着小板凳将米糠倒入盆中,费力地将桶内的水加了进去。
刚从井里挑上来的水冰冷刺骨,只是简单淘洗了几次,女娃娃细嫩的小手就泛起了红色。
林彩霞心疼地阻止了女儿的动作:“快别弄了,一会手该冻疮了。”
她三两下将米糠洗净,烧热了锅,把米糠一股脑地倒入锅中,用文火慢慢炒熟。
原本暗沉的米糠在锅中翻腾了几下,立刻染上了一层金黄色。
林彩霞将炒熟的米糠倒出,和一双儿女一起用石杵细细碾成细末。
“好香啊。”陶浩霖吸了吸鼻子,“没想到这东西炒起来还挺好闻。”
林彩霞麻利地将米糠粉倒入野菜汤之中,炖煮了半晌,一碗烂糊糊热腾腾的米糠野菜糊糊便出了锅了。
修完房顶的陶铁山一身是汗,刚一坐下,一碗冒着热气的糊糊就递到了他面前。
林彩霞笑容温婉:“当家的,辛苦了。”
陶铁山心中微动,他们一家子都忙于工作,的确好久没有如此这般聚在一起了。
“我给咱们家漏风的地方都补上了,还在后门埋了些陷阱,防止再有人进来做坏事。”
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来,捧起碗吸了一大口,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居然还不错。”
陶浩霖小口抿着烫嘴的糊糊,苦中作乐地调侃道:“我们现在正住着一级建筑师修缮的茅草屋,喝着米其林行政主厨做的野菜糊糊,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呢?”
赵素芬嗔怪地敲了敲孙子的脑壳:“一家人都在一起,那就该高兴!”
陶浩霖夸张地龇牙咧嘴:“阿嬷,我现在可还是个小娃娃呢,要是敲坏了脑子影响发育,变成个傻子可咋办!”
一家人被这活宝逗得哄笑起来,一时间家中充斥着欢愉的气氛。
陶采采正不紧不慢地喝着糊糊,就听到窗户根下传来一阵树枝碎裂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脑壳,正鬼鬼祟祟地在他们家薄薄的窗户纸后不知道干些什么。
这不怀好意的秃瓢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查看的王麻子。
王麻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在村里却是坏事做尽。
往年收成好的时候,他就没少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如今家家都吃不饱饭,那更是下手狠绝。
他本想来给姓陶的一家收尸,谁成想人家非但没事,还围坐在一团,吃着暖烘烘的糊糊。
嗅着空气中的香气,王麻子使劲吸了吸鼻子,脸上的麻子都挤成了一团。
看着晃眼的脑壳,陶采采眼睛一转,勾了勾唇角。
“哥,咱们家那两枚蛋,什么时候煮来吃啊。”
陶浩霖正纳闷,就看到鬼机灵的妹妹指了指窗口,顿时了然。
“明儿个大年初一,早晨咱们俩一人一个。”
陶采采眉眼弯弯,语气天真烂漫:“真的哇,那蛋你藏哪儿了哦。”
陶浩霖配合地提高了些声音:“那肯定是在灶台后面咯。”
昨儿个虽然是王麻子亲手下的砒霜,但那锅边雾气腾腾的,他又做贼心虚,也没看清锅里煮着什么。
被这兄妹俩一唱一和地一说,他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难不成昨天灶上只是做着水?这蛋还没吃呢?
想到野鸡蛋喷香扑鼻的味道,王麻子的涎水就忍不住直流。
他偷偷摸摸地垫着脚,摸到了后门。
可还没等他跟昨日一样翻过墙,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脸上传了过来。
“哎哟!”
听到尖叫,陶采采和哥哥对了个眼色,立刻带着全家冲了过去。
只见王麻子原本斑斑点点的大脸盘子上,现在扎满了苍耳,显然是触碰到了陶铁山做的小机关,自食其果了。
陶铁山憋着笑,故作惊讶地问道:“麻子,你怎么在我们家后院呢?”
陶采采一双鹿儿眼圆溜溜的,奶声奶气地问道:“麻子哥你怎么把我跟哥哥采的刺球球往脸上扎呀!”
哪是我扎的!
王麻子有苦说不出,他刚攀上院墙,无数苍耳就莫名直冲他面门而来,躲都躲不开!
他狠心将苍耳一一拔下,脸上顿时多了几个血洞,汩汩地冒着血。
王麻子恨恨地看着看热闹的一家人,在瞥见身材瘦小的陶浩霖时,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我是来要野鸡蛋的!”
他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家旺财偷了我的鸡蛋,快点还我!”
赵素芬实在看不下去这小泼皮的做派,淡然开口道:“麻子啊,你说我们家旺财偷了东西,可有什么证据?不然你这空口白牙污人清白,老太太我非去让村长主持公道不可!”
王麻子在村里横行霸道久了,那还管有没有理,当下便耍起了无赖。
“老太婆少废话,你家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小崽子,小小年纪就学人偷东西,快点还来!”
这话一出,几个大人都皱起了眉。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没想到言语如此不堪。
见陶铁山面色阴沉,王麻子顿时有些惧怕。但转念一想,这陶家男人是个老婆被人调戏也没胆子还手的老实汉子,便又壮起胆子来,伸手就要扯比他矮上不少的陶浩霖。
然而这用尽全力的一扯,陶浩霖却连一分一毫也没晃动。
他就好似一尊铁塔,伫立在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王麻子,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陶采采窝在母亲怀里,托着小下巴看好戏。
她老哥可是全国青年武术冠军,下盘稳得很,怎么会被你这小泼皮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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