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正了正神色，看着芸嬷嬷轻声道，“嬷嬷，我知道我以前愚笨，做了许多错事，让你和晨儿跟着我都受了不少苦，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周姨娘一直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昔日对我的好不过是表面功夫，如今她也暴露了些出来，我多傻都该看清了。”　

她又摸了摸小包子的头，柔声继续道，“晨儿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待他好那才是枉为人母，因为我的蠢已经让他吃了许多苦，日后定不能了。”　

芸嬷嬷已经眼眶完全湿润了，她有些激动，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应着声一个劲儿的说着“好”。　

凤倾城注意到埋头苦吃的小包子快速用袖口抹了把眼睛，想必是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再抬眼时却变得神采奕奕。　

真是个小大人，还会把委屈情绪藏起来。　

“娘亲，晨儿不苦。”他语气欢快了几分，拿起筷子夹了块自己最喜欢的糖醋鱼放进凤倾城碗里。　

凤倾城虽然不饿，但不想扫了他的兴，把夹过来的统统下肚。　

小包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就连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　

“嬷嬷，这流云阁里笔墨纸砚可还有？我一会儿可以陪晨儿练练字。”　

芸嬷嬷点头，乐呵呵的笑着说道，“有的，虽说这院子原先没人住，但书房里却满满当当的，我今儿进去瞧了一眼，什么都还有的。”　

这倒是有些奇怪，她疑惑之际，小包子开了口：“那是祖父留下的，我白日进去看了一眼，许多的书都很有益，想来他也忘记了这个书房，都落了不少灰呢。”　

凤倾城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小机灵鬼，那你日后就可以多去瞧瞧，不懂的可以问我，到年纪了就给你请个教书先生。”　

“娘亲……你也识字吗？”小包子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语气又格外真诚，可见丝毫没有其他意思。　

凤倾城眼角一抽，脱口而出，“那当然，你娘亲可也是念过书的。”　

芸嬷嬷微微瞥眉，看向她的眼里带着一丝不信。　

从未听夫人说过让小姐习书识字，她性子也静不下来，更别提周氏会让她学习了，那又是如何习得的？　

凤倾城翻开书那一瞬就愣了，这些又是个什么字体？一眼扫下去看得懂的还真是没几个，嬷嬷一瞬就放下心来，研磨完就带门出去了，小姐始终还是那个小姐……　

小包子看她的模样，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看吧娘亲，你也识不得。”　

凤倾城猛地一下将那书籍合上，讪讪一笑，“来，晨儿，娘亲看看你的字。”　

她默默走过去书架上，翻了翻，看到其他书籍都是繁体时松了口气，怎么偏偏拿到了那本奇怪的书，大囧！　

小包子手很小，写起字来有模有样，一笔一划都认真至极。　

“晨儿，你为什么这么聪慧啊？常人在你这个年纪可连字是什么都不懂吧。”凤倾城坐到一旁撑着脑袋，盯着小包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