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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还敢逃
阮希的身手极其矫健,早就快速脱下那身礼服,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衣,虽然高跟鞋已经被脱掉,却很难甩脱那些保镖。
拼死一搏的话,对方手里有枪,她只有一把短刀,恐怕……
但只要逃脱,就还有一线生机,相信张路生那样重视名利的人,绝不会将自己被一个女人刺杀的事传出去,更何况,她帝都学生的身份本就是假冒的。
阮希狠狠拧了拧眉,千岛山庄本就位于郊区,不像闹市一样有足够多的掩体,要跑的话。
不知跑了多久,她实在有点体力不支,眼角的余光却突然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大踏步冲进了黑漆漆的树林。
“继续追!”
那些黑衣保镖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而树林的深处,穿着西装的俊美男人抱着一束白色勿忘我坐在墓碑前,眼神像是一只受伤的孤狼。
“如果不是因为小可,我真的很想杀了那个男人。”
薄云止坐在墓碑前,看着碑上那张笑意晏晏的精致脸庞:“但是小可说,他想跟那个人生活在一起,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凝和狠戾:“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嫁给那个男人……”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可你也骗我了。”
四周一片寂静,薄家的保镖们哪里敢在附近听主子的隐私。
今天总裁去了林家,那恐怕是那个姓林的畜生又用小少爷要挟总裁了吧……
如果不是小姐的遗嘱,不是看在小少爷的份上,总裁恐怕早就把姓林的宰了!
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薄云止紧紧皱了皱眉,身上升起一股戾气,就看见一道娇俏的身影朝着他奔来,看着他身后那堵青砖砌成的高墙,突然收住了脚步。
“你还敢逃!”
那些保镖追了上来,薄云止周身带着丝丝寒意,看着那女人那双白小的手,心里突然一凛。
是她?
薄家的保镖听见动静,极其迅速的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将阮希和那个保镖围在中间。
前有狼,后有虎?
阮希狠狠咬紧了唇,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进了一个墓园,这该死的墓园还只有一座墓!
那个站在墓碑前的男人似乎身份很尊贵,半夜出来扫墓,带了那么多保镖……
她心一横,看着保镖们朝他围拢过来,忽然纵身一跳抓住头顶的树枝,借力荡到那男人身后,一记漂亮的锁喉将他制住,又径直将手中的刀抵在了他胸前。
“先生,让你手底下的人帮帮忙,把那些玩意解决了。”
阮希冷冷看着那些神色惊怒的保镖,将手里的刀往薄云止胸口又送了送:“不然,我就拉你给我陪葬。”
薄氏的保镖们震怒的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正在想要不要绕后开枪,却听见自家总裁冷冷开口:“照她说的办。”
这个丑东西胆子真大啊,敢这么和他说话?
保镖们愣了愣,果断按照薄云止的指示,将枪口对准了那几个人。
几个保镖见势不妙,转身就想离开,却在一阵弥漫的硝烟中倒在了地上。
“让你的保镖也离开,不然,死。”
阮希语气冷凝的开口,眼神警惕的盯着那些保镖,用薄云止高大的身躯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女人不想活了吗!这么威胁他们总裁!
“照做。”
薄云止示意保镖离开,垂眸看着女人还将刀抵在她胸前,那只素白的手纤细修长,不由得勾了勾唇。
“你还想做什么?”
阮希的语气冷淡得紧,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向我保证,不要将今天看见我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那个被她挟持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笑声带着些意味莫名的愉悦。
“让我死无全尸?”
薄云止的目光缓缓落在她手上那个银色的手环上:“那我保证,你绝对会被诈蛋炸成肉泥,真正的死无全尸。”
他为什么会知道诈蛋的事情,F计划明明……
阮希愣了愣,终于觉察到那道声音有些耳熟,拧着眉将男人的脸掰过来,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
薄云止勾着唇,笑容带着些说不出的渗人冷意,几乎让她觉得脊背一寒,竟然忘记松开捏着男人脸的手。
她刚刚,把刀顶在了A国最惹不起的男人胸口上!
“薄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阮希咬了咬牙,在深渊林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冷静下来,缩手就想后退一步:“我不想泄露关于任务的事情,所以只能这么做。”
她还没来得及退,手却被男人握住。
“那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如此认真的对待任务?”
男人笑得漫不经心,那张俊美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带着些莫名的邪肆,让阮希眼神又是一凛。
“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手摩挲着女人脸上那道被盖住的疤,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我这种小人物,您不需要知道名字。”
她紧紧握住拳平静开口:“任务失败,按照规矩,您可以立马杀了我,或者再将我送回深渊林。”
杀了她?
薄云止忽然笑了。
“在我薄云止的手下任务失败,想死,你觉得有这么容易?”
男人转身走出墓园,将阮希独自留在夜色之中。
“总裁,刚刚那个女人……是杀了,还是放了?”
助理匆匆赶过来,看着男人不辨喜怒的脸,斟酌许久才开口。
薄云止顿住脚步,看向远处那道身影。
“带回宁园,留在我身边,好好查查,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深渊林。”
……
阮希被带回宁园时,天色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宁园的仆人大多也已经知道这个被毁容的女人,是总裁带回来做什么的了,眼下看着她居然活着被一群保镖带回来,表情都有些奇怪。
那个张路生之所以触了薄云止的眉头还能活那么久,是因为手底下的保镖实在是滴水不漏,这几年刺杀他的人数不胜数,多数都是在任务中被杀掉了。
她竟然能接近张路生,任务失败后还安然回来?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总裁还要将人留在宁园?
要知道……自从大小姐去世之后,宁园可从来没有外人进来住过!
“上楼。”
薄云止眼中带着些许冷意,随手将女人的手腕捏住,再次进了那个房间。
“您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阮希不由得咬了咬牙,她以为自己会面对的是薄云止的重刑,却没想到……又被带回来了。
“怎么,你更想去薄家的地牢?”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上下扫她一眼冷笑开口:“在深渊林能活下去的人,果然很有自信——你想去的话,我马上就安排。”
“没有……”
阮希磨了磨牙:“您到底想做什么?我和那位漂亮的小姐完全……”
“闭嘴,除非,你是真的想死。”
薄云止的脸色蓦然变得凶戾:“去洗澡。”
洗澡?
阮希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胸。
“你以为,凭你这张脸,能让我有什么心思?”
男人眼神嘲弄的扫她一眼:“我不喜欢说第二遍——不想死,就马上去。”
阮希的嘴角抽了抽,拿起睡裙走进了浴室。
没过太久,就看见阮希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来,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怎么,我比张路生还可怕?”
阮希的心里正有些不安,就听见男人懒懒开口,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像是在招呼自己养的宠物。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诈蛋,低眉顺眼的走过去,心里已经想好要是他真的打算做什么,就索性鱼死网破,却不想男人极其粗鲁的拿了条毛巾,开始帮她擦拭头发。
“丑东西——连这要人伺候的模样,倒也学的十足。”
男人的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嘲讽,放下毛巾,又拿出吹风开始细细将她的发尾吹干。
薄云止到底想干嘛?!
阮希心里愈发忐忑,待头发吹干,男人将她扔到床上,探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
???真下得去手?
她的腰肢突然被那只大手死死箍住,薄云止将她搂进怀中,而后在她耳边懒懒开口:“哄我睡觉。”
阮希:???
“我,我不擅长……”
一本厚重的书砸到她头上,薄云止冷冷的睨着她:“那就给我照着读,读到我睡着为止。”
阮希的嘴角抽了抽,抬手翻开一页——
《格林童话》里的青蛙王子。
杀伐果断的薄氏总裁,有睡前听童话这种诡异的癖好?
她干巴巴的开口:“曾经有过一位国王。国王有好几个女儿,个个都长得非常美丽;尤其是他的小女儿,更是美如天仙……”
“换。”
薄云止的声音冷冷淡淡:“第128页。”
阮希抬手扶额,认命的翻到那一页。
“小弟弟拉着小姐姐的手说:‘自从妈妈死了之后,我们没有过过幸福的日子。继母天天打我们,而且只要我们走到她的跟前,她就用脚把我们踢开……’”
是《小姐姐和小弟弟》?
男人将头枕在她腰间,细碎的黑发搭在额前,莫名显得五官没有先前那么凌厉,阮希拳没空欣赏美色,只一边读,一边腹诽这薄云止恐怕脑子有什么问题。
耳边突然传来沉沉的呼吸声。
她的手掌被男人攥在掌心里,薄云止就这么窝在她怀中睡得香沉,似乎她现在动手掐死他,他都醒不过来……
但阮希并没有这么做的勇气。
她轻手轻脚的放下童话书,抬手按了按眉心,认命的靠在床上睡去。
再被女仆叫醒时,床上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仇小姐,总裁今天要您陪他参加宴会。”
女仆的声音恭敬,眼神却有些八卦——显然很好奇阮希这般姿色,怎么可能睡到那位帝国总裁。
阮希的嘴角抽了抽,却只能认命的点点头,跟着女仆进了化妆室。
薄云止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丑东西留在身边。
说那个女人是和她相似,倒也没有很相似,尤其是今天那一场意外的邂逅——
说是什么大美人,也只是盖住了疤痕之后。
那疤可真是碍眼。
他紧了紧眉,懒洋洋的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去联系一个整容医生。”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已经换好礼服化好妆的的阮希被女仆带着走下来。
“没那么丑了,上车吧。”
薄云止扫了扫那张精致的脸,眼神看上去似乎还算满意。
阮希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他身后上了车,连眼都不敢抬,没料到车已经开到宴会现场,男人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薄云止接起电话,脸上突然扬起一丝怒意。
“停车,先把这个女人送到宴会现场。”
怎么回事?
阮希愣了愣,就听薄云止命令一般开口:“去那乖乖等我,别想跑,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有病?
她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助理带下了车。
还真是伺候不起。
阮希叹了口气,正想着进宴会现场去等,却没想到一辆奔驰停在她身前,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下了车,赫然是周芸芸。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眼中闪过森寒的光,却没有正眼看周芸芸,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仇小姐,是吧?”
耳边传来周芸芸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试探和冷意:“我是周氏集团的小姐周芸芸,昨天在宴会上,我曾经见过你。”
阮希冷冷扫她一眼:“有事?”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我才想和仇小姐结交一下。”
周芸芸一边观察着女人脸上的表情,一边缓缓开口:“不过那个人的性格和仇小姐不太相似。”
“我逼着她下跪磕过头,逼着她吃过野狗都不吃的饭菜,还把她吊在树上打过。”
“但是她,只会抱着我的腿哭着求饶……”
阮希的拳头越捏越紧,看着周芸芸脸上那一丝戏谑冷笑,眸底突然闪过一道森寒的光。
一股戾气从她身上升起,不等周芸芸把话讲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脸上。
“那周小姐你,还真是很会犯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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