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支票的手心发烫，又是为了时迎雨，亏得她还以为他真对她那么大方呢。

时小雨抿抿唇，目光幽幽地回望着谢慕琛：“那就劳烦谢先生给我挑好点的金主，我眼光差，怕找错，毕竟我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况且女人么，总是需要滋润的，不是？”

谢慕琛压下去的怒意再次肆意滋长，他愤怒的一拳砸在门框上：“时小雨，你知不知道你在作践自己！”

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这不都是他给的，不都是他想见到的？

他说她贱，她承认；他说她鸡，她也承认；他的话，她都认，没有理由反驳，就算反驳，她的话，他从来不信。

现在，又在生什么气？

总不可能真的喜欢上她了？

时小雨自嘲的笑了笑，这鬼都不信的她，她怎还会再去肖想：“谢先生，你没必要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其实你才是将我拉下来的罪魁祸首。如果你不打算喜欢我爱我，那么就不要再说这些容易让人遐想的话，你没必要去关心一个床伴，抑或炮友。”

她扬了扬手中的支票：“这些的确够我花了，在时迎雨死之前，我都不会碰男人，你大可放心。但也希望谢先生不要来碰我。”

她顿了顿，眼里勾起一丝阴戾：“我也嫌你恶心，你那碰了时迎雨的手太肮脏！”

“脏？”谢慕琛眸色微沉，可眼底泛起的波动却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但，极为危险。

时小雨下意识地往后退，双眼紧盯着他步步逼近的双脚，眼见着就要到跟前时，她猛地转身要跑。

但她还是被他抓住了。

他强行扭过她的身子，逼迫她看着他。

时小雨眼神闪烁着，试图避开他的目光，她不想看，不能看。

但，她倏然发现心平静许多了，之前的抽痛在一点点流逝着，也许真要撑不下去了，若无爱了，她还会在乎他以后会不会后悔？

视线缓缓地收回来，迎上他冷沉的眸光。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这一周，她将他的奔波看在眼里，公司的事，迎雨的事，都做得那么细致，累得起了胡渣都没有剃，以前他可是最爱干净的，然而为了所爱的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却又都与她无关。

“慕琛，你累吗？”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胡渣。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泛着一丝蛊惑，就连那双眼，明明干净明亮，却又夹杂着许多让人看不透，猜不着的东西。

谢慕琛心底蔓延起的怒焰，刹那间如被一盆水浇灭了，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拥住她单薄的身子，头抵着她的头，声音轻了许多：“小雨，你能乖一点吗？”

时小雨无声的笑笑，眼里泛起一丝氤氲来：“慕琛，是你们逼我的……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只把我当成床伴炮友，但是你真的不可以爱迎雨，可是你爱了，甚至你还要娶她。”

“小雨，你为什么不喜欢迎雨？”谢慕琛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出了恨意，心头的疑惑更浓。

因为她害死了阿萌。

但，她没有回答，她知道他其实不会相信她的话，她甚至还怀疑……他此刻突来的温柔是假象，不过是为了套取她口中的话而已。

她的沉默，让谢慕琛暗愣：“小雨，迎雨是个好姑娘。”

呵。

时小雨轻声讥笑：“慕琛，你眼瞎跟我有的一拼。你看，我又差点陷入你的温柔里了。其实，你一直都在恨我，恨了我六年之久，所以这番温柔以后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表露了，太假了。”

她一把推开谢慕琛，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却笑看着他，平静而又陌生。

谢慕琛顿了顿，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小雨果然还是那么聪明！小雨既然这么聪明，要不要再猜猜我们接下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