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居然还对着她笑？

她没眼花吧……

苏酥的蹙着眉头凝视着男人，看着他如刀锋的薄唇，越发扩散。

过了片刻，沙哑的嗓音突然闯入耳畔：“苏……酥……”

苏酥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该死的男人说话了？他刚才叫了她的名字了？

该不会是她听错了。

苏酥怀疑她可能出现了幻听，表情着实有些傻：“你……刚才叫我了？”

沈殁点头。

“你认识我？”

再点头。

“那我是谁？”她指着自己，期待的问。

“苏……酥……”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艰难的喊出她的名字。

眸底划过一抹欣喜：“我奶奶在哪里？”

男人却只是看着她，又如往常一般，眼里透着迷茫。

“你说话呀。”又是沉默，苏酥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沉默。

她握住沈殁的胳膊，急切道：“你说啊！”

“苏……苏……”沈殁却只是喊她的名字，像个傻子。

“够了，不要叫我。”失望的收回手，她退到一边，满脸冷漠，“你继续装。”

“他未必是装。”周蜜还没到就听到了苏酥不甘的声音，她拿着光片走进病房。

“这是他的头颅光片，他的头曾经受到过重创，部分神经受到压迫。 ”周蜜将光片递到苏酥眼前，解释道。

她指向沈殁左脑，“苏酥，他很可能失忆了。”

“可他记得我的名字。”苏酥反驳道。

周蜜轻叹了一声，小声道：“他只是失忆，又不是智障。我在他面前叫了你名字那么多次，难道还记不住？”

说得好像也是。

苏酥脸色渐渐黑了下去。

周蜜紧锁着眉头，似乎还有话要说：“出去聊，我还有情况要跟你说。”

“好。”苏酥瞥了一眼沈殁，跟着周蜜出了病房。

走廊里。

苏酥拿着沈殁的头颅光片又仔细看了一遍。

“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她问。

周蜜摇摇头，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取出另外一份检查报告递给她。

“这是另外的检查报告，你看看。”

苏酥疑惑的接过报告，迅速浏览。

只是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深。

“怎么会……”

这很难让人相信。

“他的伤虽然都好了，可检查出来，明显做过皮移植手术，而且是大面积的。”周蜜和她的恩师曾经就皮移植技术做过非常深入的研究。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手术？

是被大面烧伤了，还是出车祸，或者……

苏酥脑海里随之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以假乱真。

难道真的有人花高价整了一个沈殁出来，不然怎么会恰好失忆，又恰好让她在星光之夜上发现他。

不可能！

但苏酥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知道她假扮苏钰的，只有周蜜，和管家。

“苏酥？”周蜜见她出神，唤了她一句。

苏酥回神，凑近在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蜜点点头，肯定道：“应该不会，我们可以给他做个DNA检测，很快就能有结果。”

“那就交给你了。”

“恩。”周蜜拿着检查报告离开。

苏酥返回病房，每每看到沈殁，她就想起奶奶慈祥和蔼的面孔。

捏紧了拳头，过了半晌，才离开。

三天后，周蜜的办公室。

“这是沈殁的DNA检测报告，基因完全吻合。”

听周蜜这么一说，消了苏酥一层顾虑。

她坐在周蜜对面，斜靠着身子，轻轻叩击桌面，好像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阿蜜，你说沈殁为什么要绑走奶奶？”

自从沈殁和奶奶失踪后，这个问题一直埋在她心底，当年苏沈两家联姻，沈殁既然不愿，那为什么又偏偏答应。

还是说他和奶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退一步讲，就算是为了交易，他顺利和她离婚，又拥有庞大的家产，又为什么会沦落到成为夜场的拍卖品。

一个一个疑问，随着沈殁的出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心头。

她想不明白，更别说周蜜。

周蜜对着她摇摇头。

苏酥又道：“怎么才能让他尽快恢复记忆？”

周蜜想了想，说道：“熟悉的事物能刺激他的记忆恢复。”

“恩。”

……

夜，寂静无声的卧室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小川！”

苏酥从睡梦中惊醒，打开了床头灯。

橘色的灯光映照着她有些泛白的脸庞，她紧咬着下唇，双目出神的盯着被褥。

又是这个梦，小川，又是谁？

上次梦到这个小川，是很久以前了，这个叫小川的人，似乎从来就没从她心里消失，总是过了一段时间，便在梦里提醒他的存在。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有些口渴，苏酥望向床头，发现水杯里的水已经见底。

掀开被褥，取过水杯，下楼。

刚到楼梯口，却听到痛苦的呻yín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