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注意到江母一直都抱着她的手提包不放手。江城眼睛一眯，觉得在那个包里面应该会有秘密。

于是江城就趁江母不注意把手提包从她的怀中抢了过来。

江城抢到包以后江母被吓得花容失色，皱着眉头呵斥江城没大没小。

江城根本就没有理会江母，拉开手提包的拉锁把东西都倒了出来。哗啦啦，从包里倒出来了很多东西，其中最江城注意地就是一个红本本。

江母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也逐渐不再叫唤，然后变得一副无所谓让你知道的样子。

江城看着在自己腿上躺着的红本本，不用告诉他他的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他宁愿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东西。

他颤抖着声音，眼睛红的像个急了眼的兔子一般。“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不要告诉我这是结婚证！”

……

没有人回应他，江母伸出去要拿回手提包的手也放了下去。

肖芷若专心开车，好像是没有听到车后面的动静一样。

江暖还是和刚才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句话。

江城遏制不住自己不停抖动的手将小红本拿了起来。

“结婚证”三个字赫然印在本子的封面上，他把眼泪憋在自己眼眶里努力不让他们掉下来。

这三个烫金大字扎了江城的眼，让他看了第一遍不愿再看第二遍。

接着江城又翻开了结婚证书的第一页，打开证书后映入眼帘的是江暖和张勇肩膀挨着肩膀的合照。

照片里的江暖抿着嘴，背挺的直直的，身体显而易见的僵硬。而她旁边的张勇则是咧着嘴大笑着。

两个人在一起十分不搭，不论让谁看了都会一眼看出江暖的不情愿。因为这种感情是从江暖的心里面滋生出来的，是不论她再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

女方江暖

男方张勇

杜其琛看着结婚证书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地念了出来，他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顿时间江城泪流满面。

江城不顾形象地在车里痛哭流涕，他哭是因为江暖被逼着嫁给了张勇，也是在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让她受到了伤害。

江城弯下腰哭的全身力气都仿佛是被抽走了似的。手里的结婚证书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儿从他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江暖听到江城的哭泣声，悲伤的气氛在狭小密闭的空间中静静地流淌着。江暖好像是感受到了江城心里的难过。

她动作机械而且缓慢地轻轻的从背后拥抱住了江城。

“哥哥，你别哭了。”

感受到了江暖的怀里温度，江城不敢动了。他用袖子随意地摸了一把眼泪，然后直起身体看着看着江暖。

江暖迷茫地眼神看着江城，她用手为江城擦拭着他脸上的眼泪。

“别哭。”

江城在听到江暖对他这两个字的时候恍惚是回到了他们的小时候。小江暖总是在江城难过的时候轻抚着他的脸然后对他说，“别哭。”

想到自己放在手心上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现在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江城的心头的痛苦翻江倒海一般地搅拌着他的心脏。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对江暖的关心不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江城把这一切发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搂着江暖的肩膀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没事的，暖暖，你还有哥哥。哥哥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江暖笑的很开心，点头说“好啊，谢谢哥哥。”说完以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妥，又小心翼翼地问江城，“哥哥，你还是忙自己的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江城开始凝视着江暖，他感觉江暖虽然就坐在他的身边，可是江暖离得他却很遥远。江城抱的江暖更加用力了。

因为他觉得真正的江暖好像是已经从他的身体里面飘走了，他想抓却抓不到……

“暖暖，你说什么呢？我是哥哥啊。”

江城神经紧张向江暖叫唤着，好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叫回来一般。

江暖看着江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非常自然地说道，“你当然是我哥了，你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江暖现在的反应又非常的自然正常，这倒显得江城好像有问题似的了。江城现在有些看不懂江暖了。

她一会迷茫一会又好像是清醒的，江城怀疑江暖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神经又不正常了。

肖芷若已经把车开进了江家大院。江城扶着江暖率先下了车走进了家里。然后是江母和肖芷若紧随其后。

一到了家里，江城就打发江暖上楼去睡觉了。江暖是不想来这里的，在临上楼之前江暖让江城在她睡起来之后带她回她自己的家。

江城在答应了她得请求之后江暖才乖乖地听话上了楼。

看着江暖关了门后江城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扯断了他脖子上的领带。直奔客厅里去，果然江母和肖芷若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他了。

江母喝着茶，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点都不畏惧江城的怒气。可是在她一旁的肖芷若就没有那么的镇定了。

肖芷若把自己蜷缩在沙发的一个拐角里面，若是你仔细去看你还会看到她因为害怕而哆嗦的瘦小的身体。

江城把扯断的领带随手一扔就扔在了肖芷若的身上。肖芷若吓得不敢去捡，江母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江母开口说道，“这个芷若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要问的都直接来问我，有什么要骂的你就直接来骂我这个老太婆吧。”

江城越看江母越生气，江母的态度就是不管你准备要说什么我都受着。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了，我也不怕你来兴师问罪的那种意思。

江城没有在他母亲的脸上看到一丝后悔的意味，他想不到江母的心肠居然会硬到这种地步。

“你竟然连亏欠的感觉都没有，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江城内心怒火中烧，他有很多骂人的话已经在在嘴边就要说出口了。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要骂的人是自己的母亲。

所以江城硬生生地把所有的脏话都咽在了肚子里。他最后仅仅只对江母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城认为再对江母讲什么道理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于是江城坐在了茶几上，沉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平静的状态和江母谈了一会。

“张勇是不是真的成了一个植物人？”

“是。”

“暖暖和张勇是不是真的结婚了，我说的是那种正规的，具有法律效应的。”

“是。”

“你们打算以后要让暖暖怎么生活？”

江城长舒了一口气，逼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母像是回答早餐要吃什么一样，很流利地回答道。“江暖现在已是张家的媳妇了，所以她理应去照顾自己的丈夫。张家的意思是让她跟着他们回去。我现在还没有和江暖说这个事情。”

江城现在想杀人，他真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他真想把时间倒退个几十年。他无法面对他的母亲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这么安排了江暖的后半生。

他甚至怀疑坐在那里的究竟是不是把自己和妹妹一手带大的母亲。

“为什么？”江城哽咽着问。

“因为这是她亏欠我的，这是他们亏欠我的！”

江母突然疯狂，把桌子上的茶杯茶具全部都甩在了地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是瘆人的恨意。

江城和肖芷若具是诧异于江母的反应。

江母突然的怪异反应惊呆了江城和肖芷若。肖芷若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跑到了江母的身边扶着她关切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们坐下说好吗？”

江母刚才摔东西的动作幅度太大绑头发的发夹早已被掉在了地上。她的头发都散乱在自己的肩膀两旁。

凌乱的头发有的覆盖在江母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神态。肖芷若大胆地伸出手去拨开江母脸上的发丝。

没想到江母一把就把肖芷若推到了一边，肖芷若被江母大力地推到了茶几的一边，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

肖芷若此时手足无措，她喏喏地低声唤了一句，“妈。”然后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江城，她无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像江城求救着，江城受不了肖芷若这样的眼神。同时他也很好奇江母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于是江城对江母说，“妈，您有什么事情今天就让我们说清楚。我倒想要听听你到底是有什么的理由才会让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江暖。”

江母听到江城的话后慢慢地抬起了头盯着江城看起来，“我伤害她，呵呵。”

江母的声音颤抖飘忽不定，好像是在天空中飘着似得，一用力就会被吹走。

江母把自己凌乱不已的头发随意地撩在了自己的耳后，接着晃着脑袋，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