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失了主张，虽然她心里认为先把人送到医院抢救回来才是最应该的。可是一想到张家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伤成了这样，不难想象出他们会把江城活剥了皮。

一想到江城会受到伤害江暖的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她听从了江母的话转过身去叫了江城两声。

“哥，我们把他先抬进去。”

江城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造成的一切，慢慢地缓了过来。他听到江暖在他的耳边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哥，哥，你醒醒！你清醒清醒，哥！”

江城一开始没有理会江暖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江暖着急地扑到了江城的身边一边大力地晃着江城的身体，一边提高了声音在江城的耳边叫喊着。

江城的眼神从张勇血淋淋的脸上缓慢的移到了江暖的挂满泪水的脸上。

江城的脑袋里还是无法思考，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江暖告诉他说要把张勇抬进家里，于是江城呆滞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提起了张勇的两条腿用力地拖着他。

江暖赶紧跑到了张勇身体的另一边抱着他的脑袋，两人把张勇抬起来离得地面差不多有十寸，摇摇晃晃地终于把张勇抬进了家里。

把张勇放在客厅后江暖拿着扫帚簸箕还有拖把又出去进行了清洗楼道的工作。那一摊血水在地上沿着地板的纹路流动着，像是一条细长诡异的血河。

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让江暖看了心里发颤，她颤抖着用扫帚把血水扫进了簸箕里面，然后又用拖把一遍又一遍拖着地板。

最后江暖进屋拿了一块抹布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地板缝里的血迹。清醒干净后江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关门躲进了家里。

江暖先把扫帚等清洗工具清洗干净后放在了浴室，把拖把放在水里，池子里的水瞬间就变成了满池的血水。

明晃晃的血红色晃的江暖睁不开眼睛，恶心的血腥味道冲进了江暖的鼻子里面去。江暖一边忍受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的感觉，一边哭着涮着拖把。

江暖从浴室里出来后江母已经把张勇身上的沾满血迹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用湿布子仔细地为他擦干净了身上还有脸上可怕的血迹。

江暖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的张勇，他的脸上是干净的，身上也是干净的。没有一丝生气，就连胸膛的上下起伏也很微弱。

但还好至少现在他没有刚才那样吓人了，想到刚才血水满地的情景江暖不由地想吐，她跑到餐厅喝了一杯水试图平复自己止不住地想吐的胃。

听到外面江母的嘶喊后江暖放下手中的水杯跑了出去。

原来是江母让江城把自己沾有血迹的外套脱掉，可是江城却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坐着不动。江母一时气急就撕扯起江城的衣服来。

江暖看到不论江母怎样对江城动手，江城都保持同一个动作，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眼里盯着窗外的某一处。

江母暴力地撕扯着江城，江暖怕把江城弄伤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把江母拉到一边说，“妈，我来吧。”

江母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忿忿地看着不争气的江城。

江暖蹲在江城的腿边十分温柔地抚摸着江城的脸说，“哥你不要害怕，张勇还没有死。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江暖像是诱哄小孩子一样安慰着江城。

果然，江城收回了看往远处的目光，看起了江暖，声音略微颤抖地说，“暖暖，哥哥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把他给打死了。”

江城满脸都是恐怖的神色，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四周，脖子也缩在了自己的外套里。

江暖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害怕的样子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江暖把江城搂进了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拍着江城的后背说，“不怕，不怕，我在呢。”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把江母和江暖惊到了。江暖抬起头和江母面面相觑，江母用不敢说话，用嘴型问道江暖，“该怎么办？”

江暖心里也很害怕，但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伸长了脖子冲着门外喊道，“是谁？”

“我是物业的，你来开门我事情要问你。”

江母一听，腿一软就坐在了沙发上。江暖眼睛转了几圈大脑极速思考，然后她对江城说，“哥，你先进卧室去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江城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进了卧室里去。

江暖从卧室里拿出了一条毛毯盖在了张勇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是在睡觉的样子。

江暖准备要去开门了，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放心江母又转过身来压着声音对她说，“妈，你能行吗？要不然你也去卧室里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江母听了挺了挺身体，眼神坚定地看着江暖，抬起手让江暖赶紧去开门。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江暖声音低低地问道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说，“您好，我们接到投诉说十六楼有很激烈的打斗声，所以我们想要来了解下情况。”

“嘘”，江暖冲门外的物业人员比了一个噤声的收拾说，“请您小声点，我丈夫在沙发上睡着啦。”

说完江暖礼貌地笑了笑。

物业的人也尴尬一笑，眼神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又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确定下看看是哪家发生打架的事情。”

物业的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江暖眉头微微皱起反问说，“打架？我不知道谁家打架啊，我刚刚才回来，我老公一直在睡觉。我不知道诶。”

物业的人冲着江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们就是来了解下情况，打扰您了。如果既然您什么都不了解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江暖把人送走以后关上了门，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她靠在门上稳了好一会才有力气走进来。

江母打量着沙发上的张勇和江暖商量着该怎么处理他。

江暖提议现在应该赶紧把人先送到医院去，她怕再迟就会耽误抢救的时间。江母定了定心神以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看着张勇奄奄一息的样子。

问江暖，“我们该怎么把他送到医院呢？”

江母有她自己最担心的地方，那就是去了医院医生要是让家属签字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去找张家的人吗？

看到江母直到现在仍然想着推卸责任，江暖急了，“妈！人命关天啊！要是再不抢救人死了怎么办？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张家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母一听到张家就急眼了，她狠狠地朝江暖翻了一个白眼。

“你的意思是说就让张家来惩罚我们？！”

江母气坏了，她不知道江暖是已怎样的一个角度考虑的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就应该把这件事压下去。最好和她撇和一干二净，和她什么事情也没有才好。

江暖更是不知道江母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就让张勇在这儿这么躺着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江母不说话了，江暖指着沙发上的张勇说，“妈！你看看，他现在还有一口气，现在赶紧把他送到医院一切都还来的急！可是如果我们耽误了他抢救的时间，你觉得以张家的实力他们会查不到是我们做的吗？”

江母慌了神，心里的决定也摇摇欲坠，她摇着头瘫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流着泪，嘴里呢喃说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江暖叹了口气走到了江母的身边，“妈，你听我的，现在我们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我现在就打急救电话。”

说着江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您好我们这里有一个重伤患者需要急救，我的地址是……”

江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医生地址手机就被江母一拳打飞了出去。

江暖赶紧跑过去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机界面已经黑屏了。江暖拧着眉头看着江母怒火中烧，“妈！你在干什么！难道你就真的要看着张勇死吗？”

江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了，她看到江母这么不负责任的表现心里十分生气！

“嗯嗯嗯”

沙发上传来张勇的呻yín声，江暖和江母走过去看到张勇的嘴里竟然又开始流血了。而且这事态好像比刚才更加严重了。

江暖已经用了一卷的抽纸都擦不干净张勇嘴上的鲜血，那血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地顺着嘴角的起伏流在沙发上，然后再顺着沙发流在了地上，最后会集成了一摊。

江母不停地咽着口水，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勇的身边推了他一把。

张勇的头没有生气的被推到了一边，那口中的血流的更多的。

“现在他可能真的的快要死了。妈，您自己好自为之吧。”江暖的将手里一团被鲜血浸湿的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冷冷地对江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