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

枚栀凝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楚，脸色惨白，全身的冷汗已经将衣服渗透。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褥，指尖已经青白得没了血色。

产科医生见状，好心安慰道：“别这么紧张，这是H市最好的医院，你的状况很好，孩子很快就会顺利出生，再忍耐一下就好。”

枚栀凝紧咬嘴唇，强忍痛苦点头。眼睛却已经泛起了泪水，心如刀割。

宝宝出生，就会离开她了......

十月怀胎，感受小家伙一点一点生长的日日夜夜，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却依旧在这个时刻，难以割舍。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不是妈妈不想要你，不想在你身边。

而是妈妈不能。

“啊......”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疼痛，疼的枚栀凝眼前一黑，几乎失去知觉。

可惜没有人听到枚栀凝痛苦的心声，耳边似乎传来婴儿的哭声，枚栀凝觉得身体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似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

也不知过了多久，枚栀凝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白色，应该是在某个病房。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张纸在床头，标题赫然写着死亡证明。

死胎？

枚栀凝抚摸着已经瘪下去的肚子，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

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小家伙在她的肚子里滚来滚去，陪伴她度过艰难的日子了。

她连看都没能看一眼......

鼓起勇气翻开下面一张纸，同样的死亡证明，那么刺眼！

“妈……我还是救不了你。”枚栀凝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剜了一刀，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咣当！”

病房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推开。

枚栀凝本能地看过去，就看见枚栀薇一袭红裙，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很是趾高气昂。

她想要逃避，却忘记自己刚刚经历生产的身体极度虚弱，根本就无法承受大幅度的动作，不小心一个踉跄，居然跌坐在地上，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枚栀凝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枚栀薇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满满都是嘲讽，声音也是格外尖锐：“呦，枚栀凝，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啊！”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枚栀凝惊怒异常，满眼都是恨意。

枚栀薇倒是满不在意，满脸小人得志的得意笑容：

“你知道的，我要和笺琛哥哥结婚了，偏巧例假没来，怕是有了笺琛哥哥的宝宝了。所以来医院做个检查，谁知就能这么巧，碰到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啊。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甚至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

“你住口！”

枚栀凝怒火攻心，拿起床边柜上的水杯，就朝着枚栀薇砸了过去。

她恨她入骨，所以用尽了全力。再次传来剧痛，几乎让枚栀凝失去神智。

枚栀薇轻巧闪身，就躲开了杯子，看到枚栀凝的惨状，笑得愈发开心。

“怎么，听不得实话，恼羞成怒了？那我要是跟你说，其实爸爸给了你妈治病的钱，不过被我偷偷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