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发现今天长孙美少年的黑衣是紧身的，高挑，修长，勾勒出紧致的身线。身体充满弹性和力度般，却又不显得粗壮。脱去外袍的长孙，身材居然这么好！光是看这身材就足够了。加上那张稚气未脱的精致俊美的脸，若是拖回二十一世纪，简直要俘获大妈大婶的心了。谁家不想要个这么帅气的儿子呢！

姚瑶收回花痴的目光，紧张的看着地上不住磕头的妇女，那怀中的婴儿因不堪辛苦，发出啼哭，这一哭，更是恼怒了几名男子。眼看那只粗壮黑黝黝的手就要去抓那婴儿，妇女死死抱在怀中不肯松手。

“啪”一声，那名伸手要去抢婴儿的壮硕男子，立刻弹出几米开外，单膝跪地，嘴角一抹艳红。长孙昭煜瞟了一眼，不屑道，“几个大男子欺负一个妇孺，也不知道羞耻，枉为男人，枉为男人啊~”

长离拉着姚瑶，牵起那名妇女。

“谢谢几位官人，老身，老身就为夫家，保住了这么一个孩子，眼看着孩子就要保不住了，求几位官人，收留了我儿吧。”妇女噗通又跪了下去，就要对姚瑶和长离磕头。长孙昭煜蹙眉，不耐烦道，“救了你，不抱着孩子赶紧逃，反倒要将这个孩子给我们，天下还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几位官人不知道……”妇女哭哭啼啼，抹着泪，“几位官人今天救了我一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可这孩子，已经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也冻僵了，再这样下去，哪怕不是被打死，也会被饿死冻死，他才一岁。”说罢又跪了下去，开始给姚瑶磕头。刚想去扶起那妇女，便听得一声‘咻’的声音，一支利剑射了过来，插在了妇女后背。一声闷哼，那妇女倒在了自己面前，抽搐着，拽着她的衣角，不甘心说道，“好心的公子，救救我儿子……”话还没说完，就咽气了，那婴儿毫无预兆哇的哭了出来，哭啼声何其大，哭醒了姚瑶被刚才那一剑惊呆的思绪。

“长离，昭煜，杀了他们。”姚瑶漠然，抱起那已死妇女怀中的婴儿，哄着他。

前面传来厮打的声音，又或者说是来不及喊出口就被灭口的叫声。长离手执剑，淡若浮云的脸上带着阴鸷，步步逼近那剩余的两个突厥人。突厥人被那神色震慑住，步步后退，手中的刀不住颤抖。转身就要逃，长离勾起冷笑，一个闪身，之间玄色衣袍衣袂飘飘，落在了那要逃跑的突厥人面前，手一抬，剑出，一抹。只有那锋利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晃了姚瑶的双眼，一剑封喉，血洒一滴。如此快准狠的剑法，长孙昭煜看了只叫佩服。他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四五个突厥人都已倒下死去。街上百姓惶恐，躲起来的躲起来，关门的关门，都害怕被牵扯到这场杀戮里面。

“既然人都被你杀了，那就让我收拾残局吧。”长孙昭煜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罐药，对着那几个突厥人撒了撒。几乎立刻间，躺在地上的人发出烧着物品‘滋滋滋’的声响。开始从头到尾，从身体到衣物之间毁灭，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几名死去的男子已经变成粉末一堆，风一吹消失在街道上。只有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谁都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杀戮。

“走吧，以防同党找上门，毁尸灭迹了。”长孙昭煜望了一眼地上的仅有的几滴血迹，一抹疑虑的神色闪过，稍纵即逝。长离知道，这是南诏特有的蚀骨散，给死去的人撒上，能在片刻之间，尸体烟消云散。他很久之前，见过。

姚瑶将他们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多做询问，怀中的婴儿在她的安抚下，渐渐睡去了，脚下的那名妇女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开始僵硬。

“找个地方埋了吧。”姚瑶看看怀中的孩子，看看地上怀中孩子的母亲，叹息从心里划过。在这个风云暗涌的朝代，生命犹如蝼蚁般脆弱。他们三个人，一个怀抱婴儿，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后面两名男子，一人扛着妇女，一人脸上愁容，跟在后面。冷冽的风迎面吹来，前面抱着孩子的姚瑶打了个寒颤。躲起来的百姓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都噤若寒蝉，没人出声，生怕一出声，下一个灰飞烟灭的就是自己。也没人敢讨论，这是一场注定不被知道不被掀开的杀戮。他们知道保守秘密，是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方法了。

姚瑶他们走到一处河畔，刨了个坑，将冻僵的妇女埋了。人死了，几年之后不过一捧黄沙，埋在哪里都一样。

“不建议将这孩子带着上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颠簸。”长离说道。

姚瑶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点点头。一步一步往回城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