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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尼玛比窦娥还冤
被它催促着,我艰难地离开了我赖以生存的床,两条腿选在床沿上,身后被阳光照着,嗅着熟悉的泥土香,看着熟悉的房间布置,我伸出了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下巴,下巴完好无损的在我脸上,还有那熟悉的体温,是活人才有的温存,掀开睡衣看了看小肚,皮肤连个褶皱都没有。
拉开窗帘,让自己充分暴露在晨阳下,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后,不可思议的自语,“我……还活着。”那是我这辈第一次感觉活着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昨夜发生的事情那么真实,就好似现实生活中发生的那样,始终在我心里存了个阴影,无法驱散。
确认自己活着的事实后,我简单的洗了把脸,就仓促的出了门,要是上班迟到延误了交稿子,那可就是被主编催死的节奏了,最近发生太多事,我实在没心情挤地铁,索性打了个车去公司,北京地界上的哥的姐都很健谈,最爱听的莫过于电台播放的节目,人往车厢一坐,在跟司机一聊,电台一听,就像是一家子人话家长里短,怎么听都觉得舒服。
七零八拐的四环三环一绕就到了公司附近,交通虽有些堵塞,但实际成本上确是比地铁快得多,好歹也是省去了步行的时间,车流渐渐缓慢,约莫得堵了十几分钟,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探出窗户勾着头看着前方。
老远我就瞅见头顶藏蓝色交警帽子的人在那里指挥着交通,不用说,公司门口又堵上了,索性付了款腿过去,兴许还能比四轮的快。
原以为是交通情况造成的拥堵,但刚走到公司门口,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向来公正守法、纪律严明、虽不是什么业内顶端但也还是个良心公司,今天怎么连警卫线都扯上了?在公司服务了的有几年历史,头一次撞见这种事,不免有些奇怪。
“喂,你!”不远处警官喊住了我,“是这家公司员工么?正门现在进不了,工牌出示一下验证下身份,从小门进。”
公司小门也就是员工通道,据说是专用于防火逃生用的,想不到我人生在世,竟还能遭受这等待遇,含笑的从包中掏出工牌后,趁核实身份的时候,我打探了下情况,“这位大哥,请问我们公司这是怎么了?怎么练警戒线都竖起来了。”
“这个你别问,先进去,里面会有人告诉你。”
接过工牌后,赔笑了几声后,钻进了公司的小门,顺着歪七扭八的走廊,总算进入了公司大厅,要说外面的局势已经够让人血脉喷张,那么公司内部场景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港剧警署既视感。
几个身着帅气警服的人,正襟危坐的挨个对公司员工进行着询问,随手拉了一个姑娘问着,“这是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搞得气氛这么紧张。”
姑娘先是有些惊愕,后又死活拽着我不放,冲着警察密集处喊道,“姜楠楠!你还好意思来,警察同志,这个人之前跟死者发生过口角。”
当时我就懵逼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事情原委还没弄明白就被同事卖了,不过也赖我眼瞎,拉的正好是临组的。
几个警察闻声而来,先是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说是女厕所发现一名女尸,死亡时间为昨晚六点左右,通过逝者照片我惊讶的发现,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与我争论不休的那个实习生!
见我盯死者照片愣神,警察脱口就问,“先说说你跟死者关系吧。”
“没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同事而已。”
似乎对我的答案不太满意,警察反问了一句,“真的只是同事?为什么刚刚你的另一个同事说你与死者发生过口角?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我扶额,要不要问的这么详细,“还不都是公司那点破事么?也不能算是发生口角,我之前给她安排了个活,最后不让她做了,小姑娘不开心了,我开导她来着。”
依旧不信任,挑眉追问,“只是开导么?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或者语言刺激之类的?”
我点了点头,“真的只是开导,现在小姑娘初出茅庐,脾气大心气高,难免撑不住场子,所以还是需要老人及时匡扶的,至于身体接触,这根本不太可能,再说了,您看我这小身板,能动得了谁?”无力的摊了摊手,露出枯瘦如柴的双臂。
瘦骨嶙峋的样子,倒把警察给逗乐了,“怎么能瘦成这样?平时不好好吃饭么?”谈笑风生的往小本子上做着记录,抬眼继续问,“那你昨天几点走的?几点与死者最后一次见面的?”
“额……,昨天大概六点钟就走了,毕竟手头没什么活,至于最后见面的时间,应该是在午餐前后,具体不记得了,毕竟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嘴上虽是这么说,内心潜台词却是,我要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测个彩票捞一发金,还用得着给人打工。
现在倒把警察说懵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点啥,只好将我安顿在了会议室,虽说公司暂被警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但还好网没断、电没停,趁着公司乱成一团,主编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索性就在会议室把昨天的品牌稿收了收尾,省的警察一走,事情忙过了,我又要遭受主编催稿。
电脑才打开,方才询问我的警察就进来了,手上拿着厚厚一沓资料,想也不想就往桌上一摔,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俯瞰着我,“说说吧,为什么杀人?”
听警察的话,我心漏跳一拍后“啊”了一声,正襟危坐道,“你凭什么推断是我杀了人?说话是要有凭据的,你有什么证据就下了这个判断!”
“你自己看!你们公司同事一致反馈,你与死者生前接触最多,而且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盛怒之下,对死者起了杀心。”
看警察一本正经的推理,再翻了翻他递来的资料,提供我与死者有过节的都是临组的人,心里大概明白了些,原封不动推了回去,“人跟人之间相处久了,多少都会发生争吵,但盛怒之下,暗起杀心的,估计只有心思不健全的人吧,成年人做不出这种事。”嘴上说着,心里却存了个疑问,90后的小姑娘什么虐文虐恋没看过,怎么会这么玻璃心?
“现在的状况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我想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警察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一般死于这种惨无人道的死法的,多为仇杀,也就是与死者生前有过激烈争执的人所为。”
惨无人道的死法?难道还能比《电锯惊魂》更离谱,警察一句话让我起了好奇心,问了句,“她是怎么死的?”
对方极为不耐烦的从桌上材料翻了翻,从最末尾抽出来几张彩印照片,摆在我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死者死状简直太惨绝人寰。”
见警察不再怀疑我,认定我是凶手,我稍事松懈了一些,低头看彩印照片,照片中那张清秀充满朝气的面庞确实是那个实习生的,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小腹被什么利器撕裂开后,腹中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空空如也,白花花的肠子和红色血液血里呼啦的一团。
见状,我猛的反了几口酸水,实在抑制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一扭头,当着警察面,硬生生吐了出来,早饭算是无一例外交代了,又干呕了几口,抬眼瞥见那鲜血淋漓的图片,脑海里回忆起昨天还跟我斗嘴的姑娘,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不免感到惋惜。
警察瞅我吐得一塌糊涂,也不想在说什么,接了杯水给我,喝过水后,我抚了抚依旧难受的小肚子,在抬眼看着那张彩色照片,同样的伤口、同样的状态,总觉得多少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
这不就是从我肚子上莫名消失的伤口么?只是我躺在自家地上,而她却躺在公司的洗手间中。
我若有所说的看着彩色照片,警察狐疑的看着我,将照片抽了回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能知道些什么?我只是个撰稿的,我只是给她分配个任务而已,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有杀人动机。”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见我跟泄了气气球般朴在椅子上,只是让我缓过来后去警局做个笔录,后就出了会议室的门。
我的心早已乱成一团,思绪回到了昨晚,那个从我夏凉被爬出的鬼婴,力气大得惊人,还在我小腹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我以为我死了,但我现在却能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公司的会议室中。而那个与我争吵的同事,却不似我这般幸运,我还未涉及案子,一条鲜活的而生命就这么离开了人世,我虽然经历了她所经历的,但是却不能告诉警察,因为我明白这起案子绝非人力所为,要是告诉警方,拿我当神经病押走算是轻的。
我现在才刚准备调查,就出了这种事情,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要是继续查下去,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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