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晔走进包间时，嘴角还挂着笑意。方蘅正在点菜，将那些笑意尽收眼底，却并不问，只道：“我已经点好了，师兄看看要不要点什么？”

她将菜单推过来，阮时晔只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地笑，“就这些吧。”

侍者微笑着点头，收了菜单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尴尬。阮时晔向来不屑讨好女人，但方蘅却十分大方得体，开始和他聊起A大的事。

方蘅身上的确有些从容不迫的气质，也贯会把握尺度和距离。从打电话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让阮时晔满意。

她或许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或许能猜到些什么，但她从不表露，也从不伪装。即使有疑问，她也总是从容不迫地带过。

这样聪明的女生，倒确实挺有趣。

白乔晞是临近傍晚才接到阮时晔电话的，彼时，她正在画室练笔，如果不是阮时晔这个电话，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答应了这么个约会。

白乔晞接起电话，目光正对着窗外，初春的阳光从树缝里穿过，轻轻悄悄地落在画室的窗台上，带着泥土的味道。

或是久了没说话，白乔晞的声音开口便自带软腻，听在阮时晔耳中便让他整个人都心猿意马起来。

“乔晞，是我。”

她当然知道，问：“你到了吗？”

不过是句寻常的话，却问得阮少爷心情大好，半倚在画室的门框上，“不然，你转过头来看看？”

白乔晞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美如冠玉、昂藏七尺。

而他也正看着她，落日熔金，她的身后是恰好从窗口洒进来的万道霞光。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有很多泡沫从她身后蒸腾起来，在那金黄色的光晕里蔓延飘荡。

就仿佛是一场梦，从偶然的相遇，到精心设计的见面。一切都像是在梦中，美得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起身向他走过来两步，却又像是不相信一般停下脚步。

“算的。”他有意挑dòu。

白乔晞却全然无觉，认真点头，“算得真准。”然后坦诚地转移话题，“我们是现在去吃饭吗？”

阮时晔迆迆然走进画室，“那，乔晞想什么时候去？”

“那就现在吧。”白乔晞转身收拾东西。

吃饭以前，她还要把东西搬回寝室。阮少爷第一回自愿沦为苦力，白乔晞收画布，他就从旁边接画架。

两人同时抬头，脑袋撞了个正着。白乔晞退后去捂自己的额头，阮时晔也上前去捂她的额头。

大手正好覆盖在那只小手上，异样的感觉电流般穿过全身。

阮时晔并不是没碰过女人，可是从没有人让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原来情之所至，碰一下也会怦然心动。

那时候，他把这归结为情之所至，但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样的情之所至，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求而不得。

可那时他却觉得，这是一个多奇妙的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