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下意识的就想挣扎。

谁知，他只是压着我，鼻尖在我的脖子处蹭了蹭，然后在我的耳边嗓音沙哑的低声说，“暮暮，我很痛。”

瞬间，我的眼泪袭上了眼眶。

别人叫我暮晓、叫我晓晓，只有他一个人唤我暮暮。

他曾经说，这是专属于他的昵称。

每当暮暮两个字从他口中用最好听的声音说出来时，我都觉得亲密而踏实。

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萧晨风混不知的又紧了紧他抱着我的手臂，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暮暮，痛。”

我闭了闭眼，逼着泪水倒流，“萧晨风，你别装睡，你醒了对不对？”

回答我的，只有他的不稳的呼吸。

我偏过头看着他，他英俊的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只不过，从前，他的眼睛如皎月，清冷明亮，是最能够吸引我的光。

而如今，他漆黑的双眸如最寒冷的夜，锋锐深沉，让我只看一眼，就怕。

时光不仅是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他。

前几日，他还对我森冷愤怒的说，“你又何尝放过我？”

现在，他却脆弱的抱着我，说他很痛。

不光是哪一种，都让我的心脏，如被密密麻麻的针在扎着。

疼痛不清晰，却也绵绵延延。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在劝自己，“什么都过去了，别再为难折磨自己了。”

只是一场青春的爱恋，何必任其蚀骨纠缠。

萧晨风忽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没有动。

看着他眼里映出的自己，正在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我以为他这回应该是彻底醒了。

可是没想到，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火，而是轻轻的碰了碰我的眼睛，又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最后，揉着我的唇珠。

仿佛把我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他倏地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声线蛊惑摄人，“暮暮，我又梦见你了。”

我一怔，心头遽然大痛。

“这次多陪陪我行么？我不想一个人。”

“院子里我种了好多好多你喜欢的桔梗花，因为你对我说过，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暮暮，你还记得你给我写过的歌吗……”

“我想与你百年好合，看遍千花朝开夕落……”

最后这一句，是他低声唱出来的。

我捂住了他的嘴，眼泪滚滚落下。

“别说了……”我几欲崩溃，“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

那时，我虽然专业是中文系，但是对唱歌却特别的感兴趣。

经常到音乐学院去蹭课，连那里的教授都认识了我。

过了晌午，我还蹲在音乐学院的窗前听那些同学弹琴练发声，萧晨风每每都过来黑着脸把我拎到食堂吃饭。

“哥哥，我好想唱歌啊。”

我趴在餐桌上恹恹的对他说。

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可能就像是从来没吃过巧克力的人一样。

如果一直不曾尝试，那想吃的念头也就是偶然出现一次，不会馋死我。

可是，自从那位憨憨的教授弹钢琴点名让我唱一首，结束后他又惋惜道，“这么好的嗓子，不唱歌可惜了”之后，我对这种巧克力就上了瘾，快要把我折磨疯。

但，我也就只敢在他的面前说一说。

学音乐太贵了，我根本就支付不起。

他每次也都只是沉默的听着。

谁知，当他再一次的在音乐学院那里找到我后，突然带我去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