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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谋划
夜晚,周爷爷和周奶奶正躺在床上。
年纪大了的人,人很容易疲惫,可是睡却睡不着。
现在外面一直暴雨连绵,就没停过,听到那烦人的雨声,周奶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这个屋子比老屋简陋太多,稍微有点动静她都觉得吵。
“老头子,你什么个章法。”周奶奶在被窝里闷声道,这鬼天气太冷了,她躺在床上这么久,都没什么温度。
旁边,周爷爷也没睡着,“什么什么个章法,你就老老实实的住下吧。”
“可是今年这么大的水,如果退不了的话,怕是老屋都没了。旁边老大老三只怕以后住的地方也没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住在丈母娘家吧。我看老二家这里就不错,不如让他们兄弟两个也住过来吧,一家人一起重新盖个大房子。”
说到这里,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自从分家之后,手里没了能拿捏的儿媳妇,她怎么都觉得不得劲。从前儿子媳妇在的时候多好,谁都不敢给她脸色看,只能在她手里讨饭吃。
可现在呢,连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外人都敢对她大呼小叫了。
周爷爷想得却是另外一桩事,分家后,老二两口子做的这些小生意挺红火的,兜里肯定赚了一些钱。现在老二有钱了,也该帮衬帮衬另外两个兄弟才是。
如果真的和老婆子说得那样,一家人重新住在一起,那这豆腐摊小卖部什么的,老大老三可不就能一起帮衬着了吗?
想到这里,老人已经没了睡意,恨不得现在就去和两个儿子商量。
而此时在后面的房间,周思苦正在盘点她的淘宝店余额。
前段时间收了一些野味野货等等,她都放淘宝卖掉了。再加上之前黄豆的利润,如今里面已经整整齐齐躺了将近五千多块。
“不行啊,还是太少了。”周思苦随手买了一块帝王酥啃起来。
淘宝上的东西很便宜是不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五千块钱可能只能买个包装。
她还是得好好赚钱才行!
……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洗漱后周思苦发现家里的早餐……嗯,很一言难尽。饭粒在水里游泳估计都觉得这“游泳池”里的同伴少得可怜。
再看米缸,行吧,昨天下午装的米,又少了一大半。
周思苦真的是想笑,从来没见过这种从儿子碗里抠东西给另外两个儿子的父母。
“早饭是奶奶做的。”周娟低声道。
“猜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让妈别做饭了。”周思苦笑了一下。
在她看来,周父是个对家庭很没责任心的男人,心思小气自私。可是对上面的两个老人却有几分愚孝,看他在周奶奶骂周思苦的时候,选择站在周奶奶那边就知道了。
周爷爷周奶奶,周思苦不喜欢。周父,她同样也不喜欢。
所以,一旦这两边人有了利益冲突,不知道周父会不会还像他平时所表现的那样孝顺。
早饭开吃,吃到一半的时候,周奶奶用手捅了捅老头子。
周爷爷收到示意,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道:“现在雨还没停,我早上去看了下,家里已经淹了一大半了。老大和老三家差不多都快倒了,我琢磨着他们兄弟两个一直住在丈母家也不合适,不如就让他们搬回来吧。我们一家人把这屋子再盖大一点,住在一起,不也和和美美?”
话一出,二房这边不由都看向了他们。
分家后的日子和分家前的日子,他们都体会过,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现在毫不同意分不出来了,可以自己过日子了,结果又要住在一起?
周母顿时眼睛就红了。
周奶奶见他们不说话,当即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们不乐意啊。老二,老大老三住过来了,还能帮你们一把。我和你爸都是半截身体快入土的人了,不就是希望你们三个都能过的好。还是说你现在手里有了几个钱,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连兄弟也都瞧不上了。”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周父一直被人夸是孝顺的人,一听到这,顿时就急了,差点要赌咒答应下来。还是周思苦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道:“爸,现在下这么大雨呢。谁知道这个水会不会涨到我们家来。别看我们现在好像住的还行,但是这天就没放晴的样子,水位也一天比一天高。谁知道这里到时候还能不能继续住下去。”
虽然周思苦确实不想和那两家有关系,但是她说得话却也是真的。
因为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眼见着水一点点涨了上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家人最后会何去何从。
周思苦这一开口,周母也连忙接话道:“爸,妈,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以前这里不是没有发过大水,你看大队长他们都急的上火嘴上冒泡了,说明情况不是很乐观。难道你希望大哥三弟他们一搬过来,又要搬走。这多折腾人啊,他们两个不怪您,只怕他们的媳妇心里也会有怨气。”
这话一出,周思苦看着周母的眼神都变了些许。
看的出来,周母现在也学会说漂亮话了。刚才那些话,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拒绝的意思,但是结果却是拒绝的结果。看来周母也很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所以思想也在变了。
能变就好,能变总比一直当包子要强。
周奶奶一听,顿时有些踌躇。他们是想为另外两个儿子打算不错,但是却也不想因为这事让两个儿子埋怨自己。
周奶奶不说话了,周爷爷却道:“那这事就先不提。”
周母顿时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周爷爷的话却让她眼睛又红了。
“等到雨停之后,我们把豆腐的生意再做大点,让你两个兄弟都来帮忙。一家人齐力协力,总比你们一个自己卖苦力要强。”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
如果说周大伯和周小叔是厚道人,周思苦真的不介意这样做。可是实际上呢……
周思苦忍了忍,还是道:“我们家就在村里卖豆腐,要不到那么多人啊。”
“那可以拉去旁边的村里卖。”周爷爷道。
“旁边村里现在也有做豆腐的。”
“那就走远点。”
周思苦:“……”
这是铁了心要把人塞进来啊。
“这事说这个还太早,如果到时候生意能做下去的话,那就再说。”周母开口道,语气也比之前冷了不少,“我吃饱了,先去收拾东西了。”
说完,这不理会其他人的表情,自顾自走了。
周思苦自然是站在老妈这边的,她也放了碗筷,走了。接着周娟也跟了上去,饭桌上顿时一片安静。
等到中午,周母借口身体不舒服,躺在周娟的床上不理人。而周娟和周思苦则出门说看能不能收到豆子,重新卖豆腐云云,避了出去。
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午饭是周父做的——周奶奶倒是想,但是看着早上那清汤寡水的,周父也不想亏待自己,就自己来做了。
这一餐吃的安安静静,连带晚上的晚餐也是如此。而到了第二天,中午周父准备做饭,打开米缸一看时,脸色变了……
……
此时此刻,周老大和周老三两个人凑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在丈母娘家呆得也不好过,毕竟人在屋檐下,少不得要看人脸色。再加上天天下午,整个人心情也烦躁的厉害,因此磕磕绊绊少不了。
兄弟两个现在住得不远,干脆就约了出来去另外一个玩得好的人家里喝酒。
二锅头喝了几口,人也跟着胆气大了起来。
其实他们心里知道,为什么在丈母娘家过的不如意,还不就是因为没钱。如果他们手里有钱的话,丈母娘那还不是把人往手心里捧着?
一说到钱的事上,周大伯就骂开了,“老二真不是个东西,现在他日子好多了,我们兄弟想跟着沾的光都不让。”
“那可不。这还没发达呢,就不把我们看在眼底了,这要真有钱了,指不定用下巴看人呢。”
兄弟两个越说越气,其实真正让他们觉得气愤不已的是,明明从前什么卵用都没有的老二,凭什么比他们越过越好。
在他们看来,老二应该是在他们手里讨饭吃的。如今倒成了他们去贴着人家,这种转变,让他们如何能受得了。
和他们一起的关系好的也姓周,叫周自强。
周自强听着他们抱怨了许久,最后出主意道:“做豆腐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等回头你们合伙开一家不就行了。”
“话虽然这么说,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地方就这么点大,其他人又是去惯了他们家的,我们开了也没生意不是。”
“那到时候我们把价格降低一点不就好了。”
三人一番对话后,周大伯越想越觉得行,最后也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具体事宜,还是得等这场雨停。
……
这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平时动惯了的人,突然被拘在屋子里好多天,任谁都觉得心里不自在。
这会儿知青院这边却是出了大事——他们也要搬家了。
如今水就在外面,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要淹进来了。
可是搬去哪呢?
最后,大队长给他们化了快地,就在周思苦家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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