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宋酒提前了两个小时起床打扮，却忘了帝都诡异的交通状况，卡在了东四环的早高峰路上。

公交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旁边的小车乱窜，车窗没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韭菜味儿，有女生在座位上掐时间补妆。

宋酒把装着简历的袋子往腋下一夹，双手捧着手机打游戏，冷不丁地车一动，她整个人撞在了那个补妆的女孩身上，她手上的口红瞬间落地。

“你没事吧？”

“我的Mac！”

宋酒尴尬地收回了扶她的手，女孩捡起口红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抬头说：“姑娘你抓好一点，得亏碰上我了，碰上别人摔了口红还不要你的命？”

宋酒不化妆，所以她当然不知道Mac是什么。但是从这个女孩的打扮来看，应该不便宜。

女孩穿着很正式的小休闲西装，细细的高跟鞋能把地板戳出洞，纤细的小腰随着公交车启动扭了一下，口红在唇上一点晕开，唇形是最流行的微笑唇。

宋酒想，这姑娘长得……真网红。

再看看自己，早上刚洗的头，没修的眉毛，涂了一点润唇膏就出门现在已经干出唇纹的嘴……她又掏出润唇膏抹了抹，挺直了腰板。

她个子高，身体好，嗯，这就是优点。

车到站，女孩和她一起下了车，那姑娘看了看表，急匆匆地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速度令人咋舌，她则掐着点赶在面试时间之前到了CBD大厦的楼下，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班电梯在自己眼前关上。

行呗，反正就十五层。她从小运动细胞就满分，别的不行笨劲儿足，爬个楼不费劲。

宋酒满头大汗地来到五楼的公司门口，却恰好碰上那个公交女孩推门出来：“你好，是来面试的吗？”

宋酒一脸懵地点了点头，女孩伸出手：“你好，我是公司的hr，齐沫沫。”

上午十点，宋酒在齐沫沫的办公室面试。她二话没说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齐沫沫翻着手里的资料，被她吓了一跳，宋酒补充道：“口红我会赔给你的！”

齐沫沫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你做好工作就好啦。”

回到家里的宋酒没来得及理冰箱上的那位，她急匆匆地连上wifi，站在门边噼里啪啦地打字。

“不差钱游戏公司……”邱思哲慢吞吞地念道，“你的新工作吗？”

宋酒没理他，紧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的确是注册公司没错，可为什么气氛居然那么诡异……

面试很顺利，宋酒当时就签了劳动合同，这家公司是做游戏的，屋子不小，但显得格外空旷。宋酒当时安慰自己是落地窗＋白色装修的锅，可一天待下来，她发现这里和她从前的公司大不相同。

比如，居然没几个人吃饭。又比如，他们居然不喝水不上厕所，走路也毫无声息。齐沫沫也说了，公司的规定很严格，不能迟到早退，不能随便离开座位，不能随便和同事搭话，可她观察了一天，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

就好像在坟地里待着一样，又冷又静。

宋酒猛地抬头，看着冰箱上的邱思哲：“我想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