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禾岁打了针之后医生就离开了，而闻以情自知闯了祸不敢久留，也是灰溜溜的跟着医生往外走。

看了一眼因出了汗而浑身湿漉漉的禾岁，闻以川皱着眉头，伸手想把她抱去浴室可又下不去手。

“别换我，好不好。”

禾岁突然睁开了眼睛，手更是紧紧地攥着闻以川的手腕。

其实在高瑾开口的时候她便有意识了，却没有办法开口，只得将对方的话一字字的听进耳朵里。

“既然醒了，自己去浴室洗洗。”

闻以川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对于禾岁的忧虑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认。

他态度如何早就表示过了，不想再重复。

“别换我，求你。”

禾岁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冷漠男人的脚边，无力的拉着他的裤脚。

如果被赶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对于靠在自己脚边啜泣的女人，闻以川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尽管这个女人是在自己枕边躺了三年的妻子。

“去洗干净。”

禾岁望着闻以川的眼睛，从一开始他捡到自己的时候，就注定了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而她只能卑微的祈求，就像现在这般狼狈的趴在地上。

不再开口，闻以川只是淡漠的看着禾岁一贯苍白的脸颊。

她的眼神极度惶恐，像是一只知晓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幼兽，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像是终于认了命，禾岁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慢慢的那雾气被化成了水珠，顺着脸颊没进乌黑的发。

低着头，禾岁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闻以川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佝偻着背缓缓地走进漆黑的浴室。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丑到闻以川连一丝一毫的安慰都不肯给自己。

看着自己身上一块块的红疹，禾岁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了，却又不敢被外面的人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只得死咬着唇生生的忍回去。

她该知足了，如果被闻以川知道那件事情，他一定是看都不会再看一眼自己了。

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汗渍清洗赶紧，禾岁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只看到闻以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床单被罩皆是换了一套，旧的那套被胡乱的扔在墙角，与那些碎瓷片堆积在一起。

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闻以川，禾岁赤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边，想把那地上的狼藉都收拾了。

“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收拾垃圾的。”

突然听到闻以川的声音，禾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便看到他坐在那里，眸子一如既往地漆黑如墨。

“我知道。”

禾岁的手停在那里，她只是不想让他因为看见这样的混乱而心情烦躁罢了。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娶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禾岁垂下了眸子，一开始他就说清楚了，她怎么敢忘？

“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闻以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却又自以为认清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