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蒙再次睡来时，是在半个月后。

这一天正是平安夜，医院里值班的医生来看过她，说发生在她身上的全是奇迹，几次徘徊鬼门关，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圣诞节的早晨程嘉嘉提着东西来看她。

“给你。”她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程蒙蒙的枕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手术，你却躺着，而我脚步轻快的来去自如？”

看着她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程嘉嘉恶毒的心里闪过不悦，她一把掐住了程蒙蒙的脖子。“我就告诉你吧，我没有病白血病，我的病就是要你痛苦，要你的孩子死。肝不好，造血不好，都是我跟别人骗谋应棠的。”

说着，她将刚才带来的东西提到程蒙蒙的面前来。“你不是要我的肝吗？”

“这个是你的，还给你。”

……

杨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嘉嘉，立马丢了手中的热水瓶，护雏般的拦到程蒙蒙的面前来：“你来干什么？”

上下扫了眼这个保姆，程嘉嘉目的达到了，不再恋战的头一扭就走了。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好像没有灵魂一般。

杨婶赶紧查看她，担心的问：“她有没有伤害你？”她看到袋子装的东西时，提了起来，问：“这是什么？”

结果一打开，看到红红的冰冻过的肝，腥味让她别开头去，差点就吐了。

程嘉嘉这个疯子，拿这个来做什么？

这时，床上的人才有了反应：“帮我做件事。”

……

中午的时候谋应棠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招标会议。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张文彬说：“刚才程小姐帮你叫了一份饭，你吃了休息一会儿，下午承建局的饭局就我一个人去吧。”

边解着领带边走进办公室，谋应棠点头应了。

张文彬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

打开桌上的饭。

很清淡的一个肝炒青辣椒，跟一碗白米饭。

饭后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打了过来，一般这样的号码会过滤掉，自从拉黑了程蒙蒙的号码后，他没有启用屏蔽的这个功能。

“喂？”

接通后，电话那端很安静。

好像是一通从另一个世界拔来的电话。

男人蹙起眉头，将手机贴在耳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倔强的女人。

“程蒙蒙？”

“是我。”

一阵沉默，男人没有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指端有点发白，似乎在紧张。

“好吃吗？”她的声音再次空洞的从电话那端传来。

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来自深谷的回声，一切不过飘渺而过，似真似假。

男人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哑声问：“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你算你要我的心，我都会给你，可是为什么要弄死我的孩子呢？我曾幻想他可能会长着跟你一样的眉眼，你忙碌的时候他就守在我的身边。孩子没了，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

“有空你就带上离婚协议来，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