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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姜小叶昏倒了
暴饮暴食的后果就是,整整一晚的上吐下泻。
纪宴书担忧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那么一个负心汉,不值得。”
我勉强咧嘴笑笑:“人都没了,无所谓值不值得。”
纪宴书脱口而出:“好在,你坚守底线,没和他发生什么。”说完她才意识到失言了,立刻噤声。
是啊,我在何亮面前确实坚守了底线,我可还是失身于陆笠城了,不是么?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还不如在与何亮相识的最初,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说到底,这全都是我保守、传统的思想造成的,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纪宴书去姜小叶的房间和她一起睡了,我独自在卧室,把积累本拿出来,映着台灯,继续剪剪贴贴。大概是习惯使然,我一见到登有陆笠城新闻的报刊,还是会不自觉的买下。有些新闻和图片是网络上的,我便下载、打印出来,仔细剪好,一同贴在本子上。
之前吃完晚餐在回家的路上,《嵩宁经济导报》上有一则关于陆笠城的新闻,我毫不犹豫掏钱的买了。上面写的是:非洲著名的华商陈立携爱女陈茹回家乡投资房地产,与路安集团达成合作,这是陈氏继连锁餐饮后在嵩宁的又一投资项目。文章的配图,是三个人,从左至右依次是华人企业家、爱女,和陆笠城,那个女儿,正是在烧烤店见到的小茹。我只觉得她看上去眼熟,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原来在何亮葬礼上送了一对超大花圈的就是她!
我瞅着被我剪切整齐的图片,冥想了许久,好像是有点懂了,当初陆笠城能看上何雁,应该也是带有明确的目的吧?就像他自己说的,无利可图的事,他不会干。
张淑芬投给我的“重磅炸弹”,我消化了好几天,仍是无法相信,对我温柔相待的何亮,竟是彻头彻尾的渣男。
何亮的样貌跟帅气挂不上边,顶多算是长相周正,个头只比我高了几厘米,厚重的眼镜,凸显了他的博学,他是一个纯粹的理工男,却很会讲甜言蜜语,我俩初次见面,他就毫不掩饰对我的钟情,对待叶子也是百般呵护,肯花时间陪她玩,买玩具、买衣服从不吝惜钱包。明明看上去是发自内心的对我和叶子好,一转眼全成了假象。
他不仅早就结了婚,还有了孩子,更让我气愤的,是他对张淑芬编造我不能生育的谎言,这样说来,婆婆对我刻薄、小姑对我无礼,全都是何亮从中挑唆。
我实在想不明白,忠厚、老实、孝顺的何亮,怎么就成了谎话连篇、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了呢?
我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回来了,如果说之前我对嵩宁还有一丝不舍,现在是半点也无,因为这里已没有让我念念不忘的爱人,而且,还使我受骗至深、伤痕累累。
纪宴书送我到火车站,抱了我半天不肯松开:“初阳,没有你陪我,我感觉我的生活失去了意义。”
我安慰她:“大不了,长假和寒暑假你都回松江呗,坐火车就是十来个小时的事儿,所有的假期加在一起,每年咱俩还能相聚三个多月呢。”
“不,我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这十几年我们都是这么过的啊!”
我认真的说:“宴书,你确实该找个对象了,那个小学老师还联系你吗?”
她低头嘟囔:“我……我拒绝了。”
“为啥?我看那人挺好的。”
她掰着手指:“我……我好像有恋爱恐惧症。”
我无奈:“你这不叫恋爱恐惧症,你是还没忘了宋锦年。我和你不一样,我结过婚,又带个孩子,再嫁是挺困难的。你连对象都没处过,真正的白纸一张,自身条件又好,只要你真心想找,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
“初阳,你知道我不想找……”
我戳着她脑门:“又来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宋锦年一个男人!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纪宴书往站台方向推我:“哎呀,啰里啰嗦的,快走吧!到了车上别忘了先给小叶子铺床单,不然卧铺上脏兮兮的,她睡不着。”
“我知道啦!也不晓得是谁啰嗦。”我朝她挥挥手,转头去牵叶子,却不见姜小叶的踪影!
纪宴书尖叫一声冲上前,抱起昏倒在地的姜小叶:“叶子!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别吓唬你妈妈和纪小姨!”
叶子小小的身躯直挺挺的躺着,眼皮发青、脸色惨白,她的两只鼻孔,从里往外渗着鲜血。我被叶子突如其来的症状吓傻了,手脚冰凉、身体僵直,伸出手指颤巍巍地去探她的鼻息,甚至都忘了哭。
纪宴书叫道:“初阳,你怎么当妈的!孩子昏倒了你都没看见!”
我木讷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叶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就这样了……”
其他旅客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好心人提醒:“快打急救电话。”
我这才掏出手机拨号码,可却怎么也拿不住手机,掉在地上拾也拾不起来,好不容易拿在手里按住了,简单的三个数字我拨错了好几次。
纪宴书夺了过去:“我来!”
等待救护车的过程是漫长的,我呆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洞,仿佛已没有了神经,不会思考、没有知觉,我不敢看叶子,也不敢碰她,纪宴书用手帕不停地给叶子擦拭鼻血,却仍是阻止不了血液的流出。
从拨打电话到救护车赶到,才过去了五分钟,我却觉得好像是五个世纪那么漫长。
救护车上也是纪宴书在照顾叶子,我想的是,行李还放在候车大厅呢,里面有叶子最爱的哆啦A梦玩偶,可别丢了才好。叶子没什么玩具,唯一的这个哆啦A梦,还是她上幼儿园第一天,我买给她的。
救护车分秒必争的赶到嵩宁人民医院,叶子直接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急救室。
和纪宴书等在外面,我这才捂着脸放声大哭。
纪宴书先是给我擦了眼泪,又擦了她自己的,她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也许她昨晚没睡好,再加上感冒,所以上火了才导致的流鼻血,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哽咽着:“万一她真有个什么,我……我该怎么办啊?宴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叶萌?她的女儿……我、我没给养好……我不配当妈……宴书……”
纪宴书深叹一口气:“医生还没出来,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她才那么小,能有什么事?!”
我依偎在纪宴书怀里:“叶子……叶子肯定是没事的吧?宴书,你说是不是?”
纪宴书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叹而不语。
哭得累了,迷迷糊糊之中,忽听有医生问:“哪位是姜小叶的家长?”
我和纪宴书不约而同“腾”地站起,把医生围住,异口同声地说:“我是、我是!”
医生看看我俩:“到底哪位是?”
纪宴书急道:“我是姜小叶的小姨,这位是她的妈妈。医生,姜小叶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甩给我俩一大堆单子:“鼻血目前止住了,小朋友也醒了,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至于病因,还得去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确诊。”
纪宴书接过:“好,我们这就去、这就去。”医生走后,纪宴书把我推进急救室:“你陪叶子,我去交款。”
我翻出了钱包:“你拿着。”
纪宴书塞还给我:“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来让去的,快看看叶子去吧。”说着一溜烟儿进了电梯。
我颤巍巍地推开急救室的门,姜小叶躺在床上侧着身,虚弱地朝我笑:“妈妈。”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说真的,当了母亲才会深有体会,看孩子生了病、痛苦的模样,我的心顿时被绞得血肉模糊,恨不能以身相替。
姜小叶向我伸手:“妈妈,你别哭呀,哭了不好看,你抱抱我吧。”
我把姜小叶紧紧地搂在怀里,听她轻声说:“妈妈,我想姥姥、姥爷了。”
我点头:“嗯,等你没事了,我们就回松江。”
“妈妈,我得了什么病呀?”
“一会儿妈妈和纪小姨带你去做检查,可能会抽血呀、扎针呀什么的,叶子别怕。”
姜小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有妈妈和纪小姨在,叶子不怕。叶子就是想姥姥、姥爷了,想早点回去。”
我也亲亲她的额头:“好,叶子检查做完我们就回。”
纪宴书交款回来,我们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个小时,不舍得让病恹恹的姜小叶走路,我俩就轮流抱她、背她,等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医生找个护士帮忙照看一会儿姜小叶,之后把我们单独叫到医生办公室,神色凝重的说:“希望家长有个心理准备,小朋友患的是急性白血病。”
那几个字一出口,我当时就崩溃了:“医生,你是不是误诊了,她那么小,怎么可能是白血病呢?她就是有点感冒,上火了而已。医生,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不能胡乱看病啊!”
纪宴书拉着我:“初阳,你冷静点,听医生说完。”
我急了,指着医生:“我怎么冷静?他说叶子是白血病!哈,真可笑,叶子怎么可能是白血病,她昨晚还好好的,不、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还活蹦乱跳的,在火车站还给一个老奶奶指路,还随手拾了空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是白血病,怎么会……”说着说着,我伏在纪宴书肩膀上啜泣。
医生继续说道:“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呃,我想问问,小朋友是RH阴性AB型血,她有没有相同血型的哥哥、姐姐,可以来做一下配对。哦,姜小叶妈妈,你是什么血型?”
我哭得说不出话,纪宴书帮我回答:“我俩都是O型血。”
“那姜小叶的爸爸呢?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见她爸爸来?”
纪宴书支吾:“这个么……医生,那,如果骨髓移植的话,姜小叶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理论上说,得救的几率大一些,因为毕竟还有不确定的因素要考虑。”医生停顿一下,又说:“如果亲人当中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还可以寻求社会上爱心人士的帮忙,据不完全统计,在嵩宁具有熊猫血的人,大概占嵩宁总人口的百分之零点零零五,也就是说,至少有两百人可以求助。”
纪宴书忧虑道:“茫茫人海,这两百人我怎么找呢?我总不能在大街上见人就问是不是熊猫血啊?”
“这样吧。”医生在便笺上写了一个名字:“我们医院的妇产科有一名医生就是熊猫血,你让他帮你问问看。”
纪宴书搀着我起身,对着医生鞠躬,千恩万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医生客气道:“应该的,小朋友年纪还小,人生之路刚刚开始,我也不愿意见到小小的生命就此陨落。祝小朋友早日恢复健康。”
出了诊室的门,纪宴书为我打气:“初阳,你听见没有,叶子有救的,待会儿见到叶子,你别一副丧气样。别看她成天乐呵呵的,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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