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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不堪回首
回到家已是后半夜一点多了,被陆笠城踢了那几下,我趴在地上足足半个多小时不能动,还是一位好心的夜跑大姐发现了我,扶我起来还把我送上了出租车。
这一整晚,我都在不停地做梦,梦见满身是血的何亮、梦见对我不停谩骂的婆婆,梦见哭着要爸爸的小叶子,还梦见凶神恶煞追杀我的陆笠城。
早上,我是哭着醒来的,睡衣也被冷汗浸透。姜小叶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望着我:“妈妈,你怎么哭了?”
我胡乱抹了抹眼泪:“宝贝儿,妈妈没事。”
姜小叶的小脸蛋儿贴了贴我的脸颊:“妈妈,我梦见爸爸了,可是,我看不清爸爸的样子。”
我心里一紧:“叶子,你……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姜小叶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就快回来了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我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后背:“妈妈不是告诉过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么?”
“很远是多远啊?叶子想去找爸爸。”
“如果,爸爸永远不回来了呢?”
姜小叶显然对“永远”这个概念还不太懂:“是不是因为叶子在姥姥家不乖乖吃饭,所以爸爸生气了,不回来了?”姜小叶摇晃着我的腿:“妈妈、妈妈,你帮我告诉爸爸,叶子以后一定会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上幼儿园,你让爸爸快点回来吧,叶子会一直等他回来的。”
我本就被这梦扰得心烦意乱,再加上女儿这样一说,我莫名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幸好,纪宴书的敲门声让我得到了解脱。
姜小叶光着小脚丫乐颠颠的跑去开门,扑向纪宴书的怀抱:“纪小姨。”
纪宴书欢喜地抱起她,姜小叶在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妈妈哭了。”
“为什么?”
“妈妈想我爸爸了。纪小姨,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尽管姜小叶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是听得真切,孩子的世界单纯无害,这个小小的人儿又怎知我内心的苦与悲。
我在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问纪宴书:“大清早的,你怎么跑来了?”
纪宴书倚着门叹气:“我一晚上没睡。”
“想那个人?”
她点头:“不知怎么的,我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我无奈地瞟了她一眼:“你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纪宴书反驳:“才不是!”
“还不承认?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我……”纪宴书语噎:“总之,我不是喜欢他,也不是对他产生了感情,我就是不甘心。”
我拿毛巾擦着脸:“不甘心,于是便有了牵挂,这就是一种不能割舍的感情。”
纪宴书撇嘴:“说不过你。对了,下个星期六是叶萌的忌日,我们要不要带小叶子一起去?她都四岁了,也应该去见一见她的亲妈。”
我迟疑:“等她……上小学再说吧,不急,不急。”
叶萌是我上班第一年当班主任所带班级的学习委员,品学兼优,相貌出众,可惜父母早逝,从小寄养在舅舅家,我是打心眼儿里疼她、呵护她,拿她当亲妹妹。高二下学期,不知她结识了什么人,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不说,还学会了抽烟、喝酒、逃学,一逃就是好几个月。给她打电话不是没讲几句就挂断要不就是直接拒绝接听。我去她舅舅家好几趟,她舅舅也焦头烂额,早就管不了她了。半年后,已被学校开除的叶萌突然联系了我,让我去邻市妇产医院,找我有急事。听她的声音很不对劲,我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请假赶了去,谁想,等我在重症监护室见到她时,她已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叶萌是死于产后大出血,花一样的年纪,香消玉殒、死不瞑目。叶萌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我,甚至弥留之际还在憧憬着那个男人会迎娶她过门。
而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始乱终弃、引诱未成年少女的渣男是谁,叶萌到死都还在维护他,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叶子的生日,叶萌的忌日,叶子从出世就和我在一起,在她的认知里,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和纪宴书送姜小叶到幼儿园,便一同赶去上班。公交车上,纪宴书一边望着车窗外,一边沉浸在过往中又落了泪。
我只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什么都没说,自己的日子又何尝不是过得艰难。这几天何雁三不五时就管我要钱,说要给中意的男主播打赏。给何亮和公公办葬礼买墓地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婆婆一分钱都没出,我也没法向她要。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钱了,只是让何雁再等几天,等我开工资了再给,便遭到她的恶语相向,在电话里就朝我破口大骂。
自从与何亮确定了恋爱关系,我经常会给何雁一些零花钱,还带她去逛街、买衣服,尤其是何亮援非的那两年,我付出的更多。起初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情,后来发现,小数目根本满足不了何雁的挥霍,自己反而还成了她的提款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时此刻,我们两个苦命的女人相互依偎,都在为未来隐隐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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