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她们，一下纂住了自己手中的苹果，机械的放入自己口中。“嘎吱……”

苹果很甜，可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嚼着苹果的时候，我放空了自己所有人的思绪，让自己冷静在原地，我已经可以起身了，坐在床上，这段时间，我多会乱想。

人也越来越瘦了，说来奇怪，我以前虽然经历多次手术，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越来越消瘦，可，这次不一样，手上的肉，越来越少，病号服在我的身上都已经挂不住了。

露在外面的一大截子手臂浴在月光中,似乎特别的白。挂着水的手臂上面都是针孔还有乌青，皮肤极其的薄，下面满是血管的分布。

可就算是这样，我脸上也永远绽着一抹怡然的微笑，那笑容在镜子中的表现是一种极和平，干净的情绪。模仿着江梦歌的一颦一笑过着江梦歌的生活。

我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江梦歌还是江月儿，又或者，我本来就是江梦歌。给自己催眠的最大好处，就是让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就是江梦歌的事实。

谢白银每天过来查看我的身体，每次得出来的结果都是：“手术很成功，好好休息。”

说来奇怪，我的身体，和江梦歌不同，她的身体，就算是接受了多处的移植手术，都会让自己的身体机能败坏，可我，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永远顽强的活着。

就如同左胸口那颗被江梦歌放弃的心脏，在我的身体里面却完好无损的存活着。

方易云每天如约而至，就像是定点查房一样的准时。每天晚上八点到我的房间，陪我坐一会儿，有时候会说话，有时候只是看着我。

但我，却愈发的感觉到他，似乎迷上了吸烟。

每次，他自己都察觉不到身上的烟味，坐在我的病床前面，他的容颜还是依旧的美好手指上面永远带着一枚漂亮的戒指，那是和江梦歌的对戒，反射在我的手上的空空如也。

他的手指修长，不似男人的手指，方易云曾经喜欢弹琴，如果，不是方家一定要一个掌权者，他可能是一个出色的音乐人。

“你还弹琴吗？”我看着他的手指，呢喃道。

他侧着脸静坐在我的身旁，浓密的睫毛像是一片云，投射在他俊秀的面颊上面，我一时间看呆了。

我以前只敢偷偷的看着他，现在，两个人站的这么近，我突然很奇幻。

他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抬眼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十年前，我就不弹琴了。“他说的轻松，我却觉得无限惆怅。

“嗯。”我点了点头，他放弃了很多，为了方家。

“梦歌，你不是说，你会替我继续完成么？”他突然对我笑的极其温柔，温润的就像是要把我溺死一般。他说的是江梦歌，江梦歌从小就是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钢琴，她更加是在行。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方易云的时候，就是在江梦歌的琴房。他们一起四指连弹，就像是画中的一对璧人。那时候，我带着面具，躲在角落里面，一首钢琴曲，让我难以忘却。

可，第一次见他的人就是江梦歌，他心中念得人也是江梦歌。原来，江梦歌曾经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么？

“可我的身体……”我呢喃着开口，苍白的手指，不自觉的藏起来。不敢给他发现……江梦歌的手指，确实是纤细，我的手指……我怕他看出端倪。其实，我和江梦歌有着很大的差别。

我不会弹琴，我也不会像是一个名媛淑女一样的，在上流社会当中游刃有余。心下的慌张，显现在脸上，那种不自信和不自在被他看在眼中。

“你怕什么，你会好的。”他坚定的眸子，像是再告诉我，又或者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的手拉住了我想要藏起来的手指，放在一起，十指相扣，紧紧缠绕。明明同样修长的手，放在一起，一个可以陪他四指连弹，而我却只有躲藏起来。

我不自觉的叫了他的名字：“易云……”

“嗯。”他盯着我看，等着我的下一句话，手掌心的温度，炙热的吓人，我居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如果我以后遵守不了约定，你怎么办？”我有些害怕的开口。

我不敢看他，不敢去看他眼中的感情。却等来了他用力的拥抱，他的拥抱，不像是之前的温暖，这次更加的热烈。或许是我太瘦了，他的手臂足足可以环着我近两圈。这种举动，让我每一个细胞都沉溺在感动当中。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