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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扫兴
从前,萧子夜对宋慕蓝的确是存过好感的,寄人篱下,有佳人嘘寒问暖,说不感动是假的。那时,他虽还不到十四岁,但已在战场上磨炼一年有余。生在帝王家,处在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感情本就寡淡,宋御史父女的真心相待,正一点一滴融化他尘封的心。他也曾想过要纳宋慕蓝为侧室,可就这么一丝一毫的感恩念头,从宋御史驱赶他出府开始,就彻底破灭了。他不过就是婉拒了宋御史提出的、想让宋慕蓝当正妻的要求,何错之有?!尤其当探子禀报说,丁宁是被宋御史的人追杀身亡,他对宋家的仇恨,就此结下。丁宁是太傅的女儿,与萧子夜指腹为婚,两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萧子夜发誓,定要宋御史父女付出代价。
如今,他做到了,抢占宋家祖宅、掘刨宋庭生坟墓、凌辱宋慕蓝,他报了仇,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意,萧子夜觉得自己像一个失败者,落魄、潦倒,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每次看到宋慕蓝对着北光笑,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笑不出来。
此时,萧子夜抽出自己的佩剑,掀开门帘,欲飞奔过去剑指北光的喉咙。双脚刚踏出门外,他又停住了,最后,佩剑应声落地,萧子夜没有去拾,索性拂袖上马,十里之外的小镇有家酒肆,他急需一醉方休。
马蹄声传来,北光顺势抬头望,只一瞬间,萧子夜骑马跑出好远。
北光忙起身:“蓝姐,王爷这么急着赶路,一定是有事,我跟过去看看。”
宋慕蓝的“好”字刚出口,北光脚尖蹬地,飞身骑上一匹最近的马,扬长而去。
峰河镇并不大,全镇人口不过几千人,酒肆只有一家,还算好找。北光眼见着萧子夜的马被系在门口,可找了好几圈,就是不见萧子夜的人影。
酒肆的后院名叫“春色满园”,接待的自然都是男性宾客,峰河镇紧邻官道和驿站,除了来往的南北商队、贩夫走卒,还有不少官兵光顾。
萧子夜的怀里搂着“春色满园”的头牌阿春,在房内猛灌女儿红。
阿春见多识广,深谙男人性子,轻解罗裳、极尽狐媚,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把萧子夜哄得服服帖帖。
萧子夜醉倒在阿春的温柔乡,听着她的吴侬软语,眼前却不时闪现出一张倔强的脸。这张脸渐渐的清晰、放大,逐渐和阿春的面孔融为一体。征服阿春,让他有种征服宋慕蓝的错觉。
有两个丫鬟端着脸盆从北光身边经过,还在议论着:“春姐房里的那位爷出手真阔绰,这才头一回来,见春姐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给春姐赎身了,真希望自己能有春姐这么好命。”
另一个道:“那你也得有春姐的美貌才行。”
北光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敢问小娘子,春姐住在哪间?”
那丫鬟奇怪的上下打量他几眼,朝最里面的屋子指了指,便匆匆离开了。
北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间前,叩门道:“萧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见并未得到回应,北光又重复了两遍,房门旋即被打开,萧子夜的衣衫尽解,黑着脸强压怒气道:“你是成心来扫兴的吧?”
北光颔首抱拳道:“萧公子,属下是您的护卫,保护您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萧子夜正要开口,屋内响彻银铃般的清脆笑声,阿春摇着锦扇,婀娜多姿、轻踩碎步,缓缓走来:“公子,既是您的护卫,理应请进屋里喝杯茶,阿春这就……”话未说完,萧子夜的胳膊揽过阿春的纤纤腰肢,似在宣示主权:“阿春深得恭心,小爷已为她赎了身,从即刻起,她便是小爷的良媛。”
北光大惊失色,要知道,良媛是仅次于妃位的等级,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即使入了府,也只能做个媵夫人。
北光忙道:“公子,这怕是有不妥吧?”
不想,萧子夜勃然大怒:“放肆!小爷的家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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