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尚存良和陈嘉华两人买了一篮水果和一捧花，在护士打电话确认过后，他们被带上VIP的电梯，直达VIP病房。

偌大的病房无声无息，尚存良与陈嘉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一丝悲悯，那样声名赫赫的人，如今也蜷缩在这样一张小小的病床上，时刻等待死神的降临。

“老爷子，老爷子？”尚存良轻声低唤。

床上的老人幽幽醒来，灰败的眼球上印着两个身影，他突然激动起来，“存良，你是存良？”

尚存良忙应道：“诶是我，老爷子，您还好吧？我和嘉华来看您了。”

“嘉华……”老人转头看向妇人，陈嘉华眼眶微湿，她怎么也没想到君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至如此模样……对这样一个老人，她还怎么质问的出口？

君老爷子轻轻一叹，想要按铃叫护士进来，尚存良忙说：“您要做什么？我来就行。”

老爷子指了指床尾，“那里有开关，把床头摇高一点，我要坐起来。”

尚存良忙去按开关，陈嘉华将老人的枕头提了提，他终于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上微微喘息。

“老了，没用了，连这点事都要靠你们帮忙。存良，你已经退休了吧？”

尚存良点点头，“就像您说的，我们都老了，年轻一辈儿上来，比我们不知好多少倍。”

“你还年轻，不像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做错了事，连忏悔的时间都没有。”

“老爷子……”

“嘉华，我对不起尚丫头。”君良义忽然看向一旁沉默着的陈嘉华，“这么些年，是我做错了事……”

陈嘉华心里难受的不行，他已是迟暮的老人，她再怎么恨也无法狠心与他计较，可她的女儿……就平白无故受这么多年的罪吗，饱受心里的折磨不说，远离故土甚至在过年过节时也不愿亦不敢回来，让她们母女生生分离了这么多年……这一口气，她真的咽不下。

“当年那件事，是您压下的，其实您早就知道那帮混混是庄绮叫来要侮辱我们心悦的，只不过最后却是她自己自食恶果，对吧？”

君良义震惊地看向她。

陈嘉华轻声道：“您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吗？是阿尧，这么多年多亏他对我们心悦不舍不弃，一直调查真相，才让我们心悦得以脱离苦海。”

阿尧，阿尧早就知道了？

尚存良赶紧拉了她一把，道：“阿尧不告诉您他已经知道，也是怕您心里难过。老爷子，这件事既然已经过了，就让它过去吧。”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几人同时望去。

齐美玉怔怔地看着床上的老人，“爸……”

君良义痛苦的闭眼，都知道了，都知道了，终究是瞒不住的……

君振远揽过呆立原地的齐美玉向屋内走去：“存良，嘉华，你们来了。”

尚存良将他妻子拉到自己身边，朝着他们点头致意，“听说老爷子生病了，我们来看看他。”

齐美玉却直直地看向床上的老人，“爸，刚才，嘉华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君振远却没有妻子那般震惊，只是那双饱藏风霜与智慧的眼睛在听到陈嘉华所说的真相时，微微一暗，划过一丝冷意。

老人闭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痛苦。

“爸！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