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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遇
我顾不得衣服会不会脏皱,趴在地上找那只鸳鸯,整个化妆间都被我翻过来还是不见踪影。
服务生成成来催我说楚老板带着朋友来了,让我快一点。
我费力的起身,一脸焦急,“成成,你帮我找找胸针,一只翡翠的鸳鸯,我先工作去。”
成成应声说好,看到地上的血迹捂着嘴叫了声,“刚才有几个打手一样的人挨个房间搜人,这个人刚才是不是在这里?你没事吧?”
我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的褶皱,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没事。”
出了化妆间,走廊上一片祥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客人,楚老板的这个朋友竟然是他。
包间的灯光很暖,暗的暧昧,深圳的夜总会,算是全国档次较高的了,灯光都是国外进口,颜色可以自动调节,硬件设施耗资极高。
越是这样的环境,消费才高,能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除了楚老板,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从我的角度隐约看到一张俊俏的侧脸,隐约有些面熟。
他非常规矩,旁边的小姐一直跟他搭话,他只是淡漠地回应着。
楚老板怀抱着一个小姐,看到我来,微胖的脸上有些兴奋,表情极其兴奋的喊了一声,“诺诺来了,快来给沈总跳支舞。”
我应声过去,那个男人转过脸,灯光照在他脸时,我一个脚步没站稳差点摔过去,心跳都漏了几拍。
沈皓润。
我沉沦夜场不肯出卖身体,保留最后纯净想要留给的人如今毫无防备的出现在眼前。
我此刻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慌张,手有些发抖。
他的目光在我夸张的韩服上流连片刻后,楚老板笑呵呵的解释说:“沈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诺,舞跳的一绝,今天你也好好见识下。”
沈皓润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注视着我,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强压下内心的慌张,僵硬的展开舞姿,楚老板非常捧场的拍手叫好,沈皓润还是无动于衷,眼睛里没有波澜和情绪。
这一舞跳的心不在焉,我整颗心都在沈皓润身上,他沉默着看我跳完,表情淡漠而平静,而楚老板一直在一旁称赞不已。
跳完后,我去化妆间换下衣服,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未消散,我早就忘了刚才的惊慌,回过神来,陷入和恋人相遇的巨大惊喜和激动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从前一丝的痕迹,连我自己都陌生,何况是沈皓润,小姐林诺和千金小姐白婷惜终究是两种不同的命运。
外边突然变得吵闹,似乎是因为刚才受伤男人的事情,我无心理会,补了一下妆,便又匆匆进了包房。
楚老板招呼我坐在中间,我压下内心千丝万缕的情愫,满面笑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下。
我余光觉察到沈皓润一直在注视我,脸上止不住的微微发烫。
“转过来我看看。”
我侧过身,看着眼前我心心念念的梦中人,他眉眼如从前一样俊朗,气场比从前内敛稳重。
他捏着我的下巴左右都看了看,眸光微动,也许我容貌再也不是白婷惜,可是我的眼神却变不了。
他恍惚了几秒钟,“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多努力压住想要告诉他我就白婷惜的强烈念头,摇摇头,“我认识您,您未必认识我。”
他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饶有兴味的问:“说来听听。”
我媚笑着指尖在他白色西装上画了个圈,“维萧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沈总。”
深圳各种财经报纸和电视新闻,都随时能看到沈氏的商业活动,我这几年从未间断的关注这些。
他抓住我的手腕,“原来是这样。”
我们两个对视了几秒,他手指移到我的脸颊处,轻轻抚了抚,“梨涡很漂亮。”
我身体僵了一下,某种情绪翻滚而来。
梨涡,不知他还记不记得,他曾经最爱的梨涡小姐。
如果说我同以前还有什么相似之处,也只有眼神和梨涡了。
一旁的楚老板自顾自的和小姐调情,没有注意到我们。
他捏起一颗樱桃放进怀里小姐的嘴里,小姐笑的咯咯的,倒了一杯酒嘴对嘴喂给他,气氛很十分暧昧。
后来沈皓润再也没有同我讲过话,也没再看过我一眼。
他坐在那里,时而和楚老板交流几句,时而自己在思索什么,我觉察到他看小姐的眼神,礼貌中带着几分不屑。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老板似乎有些醉意,他松开怀里的小姐,突然拽着我,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死死拽住我对沈皓润说,“这林诺可是夜总会里的白莲花,沈总您是不知道吧,她还没陪男人睡过觉,我今天看了,只有沈总这样的仪表堂堂的人才是林诺的入幕之宾。”
沈皓润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他目光探究的在我脸上流连了几秒,随即低低的笑出声,“楚老板说笑了,这不过是夜总会的营销手段罢了,花点钱补个膜回头能卖几十万,这样的生意夜总会怎么会放过。”
我的心一下子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感觉血肉被人一块一块剜下来。
楚老板还想说什么,被沈皓润制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合约的事就照着原来的进行,希望能和楚老板合作愉快。”
说完他斜睨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包房。
那天结束后,小姐们听说是我接待的沈皓润,叽叽喳喳乱成一团。
黄金单身汉,还是钻石王老五,没有女人不心动。
陈素素拽着我的手激动的说:“我听说这维萧集团老总,正派的很,你告诉我,他在包房有没有揩你油。”
我苦笑摇摇头,“没有,他同我说话还算规矩,从头到尾都在和楚老板谈话。”
小姐们一片唏嘘,见惯了也见多了肥猪油,沈皓润的绅士和自持是一股清流。
“你们还别说,这几年,从来没有他的什么花边新闻,你想想啊,他多内敛稳重,多少女明星都往上贴,也没见他和谁有过绯闻。”
徐怡捣捣我,小声问:“好不容易见着了,怎么样。”
徐怡是我在夜总会最好的朋友,本来这行没什么姐妹情意,都是各干各的,争男人争资源,姐妹反目,撕逼干架明争暗斗比比皆是。
我内心再多波澜,也无法磨灭我是小姐的事实,早就和他越走越远了。
“如果不确定结局,不如留住最美好的印象,做他心目中永远的白月光。”
徐怡不说话,她搂着我,轻拍我的背,“诺诺,我们不要把心交付给任何一个男人,因为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哪怕他曾经多么爱你。”
那天我回到家里,抱着被子哭的很厉害,我自己亦分不清是相遇的喜极而泣还是无法表露的无可奈何。
我摩挲着那只孤单的鸳鸯胸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沈皓润,我18岁毕业典礼上与投资方的他一见钟情。
19岁生日送我鸳鸯翡翠胸针,许我到白首。
20岁我家中出了大事,父母出车祸双亡,而我在车祸中毁了容,与他断了联系。
21岁误入风尘。
我三年没有出台,坚持初心,为的就是沈皓润。
可是如今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他了。
而再见面这一天,有惊喜,有绝望,翡翠胸针丢了一只鸳鸯,像是不经意间的命运,却不知原来上天早已写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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