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心安是一个人回家的，一路上都在纠结要怎么向哥哥解释，她把嫂子给……弄丢了。

看凉希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好急，她保证今晚之前就会回来，不会耽误明天的婚礼。

究竟是去见什么人啊，这么着急。

医院里，

顾凉希赶到的时候，秦子阳过了药效醒来，撑着残废的右腿，要下病床去找她。

秦夫人见了她，忙对儿子说：

“顾小姐来了，刚动的手术，你别动！”

手术……顾凉希看向了那裹着纱布甚至纱布上有了血迹的右腿，废了么，是说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了？

秦子阳看到了女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几乎是恍若隔世一般的错觉，他呢喃——

“凉希。”

秦夫人离开病房时，在经过顾凉希身边时，低低抽泣着，细声说：

“让他彻底死心吧。”

秦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书香门第之后，惹不起他们这些权贵之人。儿子的那一条腿，就当是教训。

突然，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了。

秦子阳想下床，顾凉希见状，立刻往他身边走去——

“你别动。”

声音中的紧张，他听得出来。秦子阳却是笑，手握住女人的右手。

“凉希，对不起。”

她以为，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你终于来了亦或者是我很想你之类的话，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就算她说千千万万遍，都不能补偿秦子阳失去一条腿的痛苦。可他却对她说这三个字，顾凉希想，她这一辈子都欠这个男人了。

“我为上次的事道歉，我应该第一时间就相信你的……”

“子阳，我要结婚了。”

就在秦子阳为了上次的那件事向她道歉时，女人沉沉的一句话打断了他。

顾凉希眸色深谙，看不出几分情感，却是说出来的话，十分冷淡。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相处两年的男朋友，也不是为了她失去一条腿的人。

“是顾家逼你？还是聿……”

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秦子阳第一次有了恨意，若非是聿斯然，他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废人，躺在这病床上，面对心爱的女人却无能为力呢！

“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如果说，这一生对秦子阳说过唯一的谎，大概就是这一句了。

女人笑得凉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落入他耳中，然而宛如重石砸在心间。

“新闻说的对，你父母说的也对，我就是那种女人。我就是看上了顾惜染的男人，我就是要做聿太太的那种女人，我就是……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人。”

“不，你不是……凉希，我了解你。”

“没有人了解我，秦子阳，你难道感受不出来，我不爱你么？”

的确，就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可有一点顾凉希很清楚，就是这个男人，必须离她远远的。

秦子阳眼中染上悲痛，顾凉希不爱他，在她心里，始终有一个人。

所以，那个人是——聿斯然？

“以后，别再来找我，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原谅她的这一次绝情，对不起秦子阳，若是没有遇到我，也许你的前途很光明，你会是一个出色的翻译官。

对不起。

才出了医院的大门，那熟悉的黑色车子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了。

顾凉希心里一阵苦涩，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楚知道。所以她，还能拒绝什么，还能奢望什么吗？